“記住你們今日刻骨堅持的樣子,望著你們此刻流下的血汗,銘記你們髮膚帶來的姓氏!”
“張氏第一千五百六十五代,代任族長張懷林在此率張家新一代子嗣,在此立誓!”
“張家列祖列宗在上,我從今開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將不娶妻丶不封地丶不生子。
我將不戴寶冠,不爭榮辱。我將儘忠職守,生死於斯。
我是黑暗中的利劍,長城上的守衛,抵禦寒冷的烈焰,破曉時分的光線,喚醒眠者的號角,守護張家的堅盾。
我將生命與榮耀獻給張氏族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隨著中年男人跪於祠堂前的起誓,身後一眾被寬鬆黑袍籠罩幼小身軀的孩童們,發出了稚嫩而堅定不移的聲音:
“張家列祖列宗在上,我從今開始守望,至死方休……”
“張家列祖列宗在上,我從今開始守望,至死方休……”
“張家列祖列宗在上,我從今開始守望,至死方休……”
“SB——”
“……”
整齊如一的宣言中,混雜著一句同樣稚嫩,但又截然不同的聲音。
……
(我叫蘇木。
偶然間穿越到了‘盜墓’世界,成為了家族子嗣不剩多少的東北神秘家族,麒麟張家。
嗯。
就是小哥張起靈的那個張家。
在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後。
我終於知道了,為什麼盜墓世界中,那強橫無雙的張家,為什麼會那麼快的落寞,乃至消失在曆史長河的原因。
無他。
這是一群為守護先祖使命,不惜用無數後代血脈去填這個深坑的坑逼家族。
不知多少年前。
張家第一代先祖,不知於何處獲得了長壽,且容顏不老的特殊血脈。
同時,也發現了一道不知道是什麼玩意,需要張家世世代代拿命去守護的青銅門。
且張家族規,去長白山者不能有後代子嗣,也就是上麵說的不生子娶妻。
張家凋零的部分原因,就是這麼來的。
為了一個秘密,葬送了後世百代千代。
我對此很是不服,所以,我想改變些什麼,同時,我也已經在做著改變。)
蘇木抬了抬頭,他終於迎來了宣誓的這一天。
這一天的到來,代表著,他成為了麒麟張家,最有潛力,日後為張家守護神一般的存在——麒麟使!
麒麟使們,從小就得接受刻骨訓練,不同於普通族人的溫室安逸環境。
訓練的目的,是為了保護張家族人,也是曆來傳遞下來的規矩。
同時,身為‘麒麟使’,也就擁有了競選日後張家族長領袖人的身份。
典禮過後。
偌大的練武場上。
數不清的少年正紮著馬步,額間滴落著細密汗水,麵紅耳赤。
黑白翻覆。
一天一夜的時間,悄然流逝。
這種非人的訓練方式,可能也就隻有這個古怪家族纔會存在了。
這裡是民國二十年。
位於東北的麒麟血脈張家。
一個隱世,不為人知,擁有長生不老血脈的特殊家族。
“我接下來唸到名字的人,跟我走,其他人繼續留下。”
“張沐!(蘇木)”
“張啟山!”
“張日山!”
“張小官!”
“……”
聽到這四個同為孩童名字時,在場張家孩子們紛紛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高台上的,是張家這一代的族長。
這位族長,已經訓練了張家三代人,每一代的精英,都是被他帶出來的。
很顯然。
這四人各方麵都比較突出,可以得到更高級的訓練學習方式。
而非他們這些普通‘麒麟使’的成長模式。
蘇木就是那人口中的‘張沐’。
蘇木,張啟山,張日山,張小官四人從百人孩童隊伍中站了出來。
“其他人繼續練習,你們,跟我來。”族長身份的中年男人掃了四人一眼,轉身帶頭走去。
演武堂外。
中年男人揹著手,漫無目的的走著。
“經過這些年來的商議,我們決定在你們四人中,挑選出下一任族長。”中年男人語不驚人死不休。
這麼快就要競爭族長了?
蘇木愣了愣。
中年男人繼續朝前走著,衣衫沾塵。
“張啟山。”
被喊到名字的少年張啟山雙眸一亮,麵色紅潤,可緊接下來對方的話,卻讓他剛升起的喜悅激動,徹底消失。
“你各方麵不輸於嫡係張家血脈,可你,終究是半個外人血脈子嗣。”
中年男人語氣平靜,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張家族長,隻有純粹的張家族人血脈,才能繼承!
“至於日山……”
“你自己可能也知道,你無法做領頭人,你天生適合當綠葉,如果換個時代,你肯定是當朝宰傅,敢於死諫的鐵骨忠臣。”
“但現在,外麵已經冇了帝王將相。”
緊接著,少年張日山也被從族長名額之中排除。
少年張日山的臉色不變,還是那平靜模樣,彷彿早就預料到了結果一樣。
“我不服!”
張啟山雙拳緊握,麵紅耳赤。
“啟山。”
蘇木看了對方一眼,拍了拍對方肩膀。
在眼前這人麵前,在整個張家族人麵前,你一個庶出不服又有什麼用。
麒麟血脈張家。
曆代族長都以‘張起靈’名為稱號。
身旁這位桀驁不馴少年張啟山,就是日後出走張家,一手建立了盜墓世界九門提督的狠辣角色。
“張沐……”張啟山雙眸淚光閃爍,悲從心來。
其實這件事,蘇木早就告訴了他。
從庶出中帶著他一路走到很多家族嫡係血脈都望塵莫及的‘麒麟使’身份,就是身旁的蘇木。
“張沐。”
“投票結果是你,但我認為,你不行。”
中年男人再次將最後一個排除族長候選人者,說了出來,赫然就是蘇木本人。
一旁的三個少年皆是抬起頭來,麵露驚詫。
他們四人,從這一代張家少年 少女中脫穎而出,也有著遠超上一代,上上一代的實力潛力。
四人中,又以蘇木各方麵能力最為出色。
無論是領導能力,還是武力,又或是其他學習能力,都不是他們另外三人可以比擬的。
“你是我撿來的,經過檢測,你是純粹的張家血脈,父母記載不詳,身世不明,但這些都不是原因。”
中年男人停下腳步,搖了搖頭。
“額……”蘇木撓了撓頭,他大概猜到了對方不想讓自己成為族長的原因。
天生反骨!
一百斤九十九點九斤都是反骨!
在這位麵前,張啟山的桀驁不馴算什麼!
先祖祠堂前撒尿。
聽著先輩們守護長白山壯烈犧牲事蹟時,現場打瞌睡倒地。
寫出提議,將青銅門永世封存,脫離永生永世守護青銅門使命建議方針……
張家族人們曆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蘇木全部都做了個遍。
“我經曆了張家三代,從未見過一人像你如此思維跳脫,不遵從先祖傳下來的使命,規矩,我有一票否決權,所以,我投了你。”
中年男人轉過身,緊緊的盯著蘇木,想要從蘇木臉上看到他想要的表情與情緒波動。
隻可惜,還是讓他失望了。
“張小官,你各方麵符合張家未來族長資質,你將會成為張家下一任族長,張起靈。”男人失望的搖了搖頭,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被喚到名字的少年愣在原地,同樣轉頭看向蘇木,投以求助的目光。
在他被人從外麵帶回張家時,是蘇木給了他堅持下去的信心。
在每逢佳節時,是蘇木陪著他渡過一個人的歲月。
“不過,你們其他人也彆難過,你們也有你們的使命。”
“張小官是日後族長,張沐進祠堂,張啟山演武堂是你的,張日山負責輔導你們三人。”男人看著四個少年。
“張小官傻白甜!誰都能是張家族長,他,不行。”張啟山一臉孤傲。
“傻白甜?”中年男人一臉問號。
“就是蠢的意思!”張啟山眼角偷偷的看了蘇木一眼,這些新鮮詞彙,就是蘇木教他的。
他們三個隨便一人都要比這傢夥聰明,但最後選的,卻是張小官,這讓他非常不爽。
“說完了?”蘇木一臉淡然。
“嗯。”中年男人點頭。
“今天我們不用參與訓練了吧?”蘇木再問。
“嗯。”中年男人疑惑的再次點頭。
“那,我們走了。”蘇木直接越過了身前男人所在位置,朝前走去。
剩餘三個少年,一聲不吭的跟上了蘇木的腳步。
“族譜上,我都將你名字改成張啟靈了,隻是……唉。”男人無奈搖著頭。
“張沐,晚些時候來找我。”男人點頭。
“好。”蘇木隨意的擺了擺手。
男人看著蘇木帶著三名少年遠去的背影,臉色複雜。
事實上,無論他們這些長者如何安排,族內的‘麒麟使’們,私自都以蘇木為主心骨了。
雖有其他長者說,這隻是少年時期懵懂的追隨,到他們成年懂事後,就會各司其職了。
可從小就看著蘇木,從繈褓嬰兒長到如今少年模樣的中年男人,卻深刻的明白,蘇木在這一代張家族人少年心中留下的印記,隻怕是永生永世都難以磨滅了。
……
回去的路上。
張啟山一直不爽一旁木訥的張小官,忍著想要揍這傢夥一頓的想法,咬牙切齒。
蘇木走在三人前頭:“張家族長,要的是提線木偶,你還冇明白嗎?啟山。”
“提線木偶?我父親不是這麼跟我說的,他說,族長之職,是張家所有人心之所向,是萬人之上,是體現你遠超張家上下幾代能力的標準衡量!”張啟山皺眉。
“老一輩還說,為了守護青銅門,大家可以一起去死呢。”蘇木聳肩。
“不,不該是如此嗎……”年紀最小的張小官睜著黑白分明的雙眸,懵懵懂懂的開口道。
“不該。”
“我父母就是為了守護青銅門死在長白山的,那年正好是另一個十年,他們甚至都冇有任何信件傳回來,其他人說,他們死的時候,看的方向,還是青銅門的方向,嗬,我可是他們親生,親生的兒子,家中唯一子嗣!”
“不該。”
“張沐說得對,外麵的世界那麼大,為什麼我們不一起去看看?而要為了一個都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的存在,付出世世代代族人的性命?如果是我和張沐當族長,張家的天,就要變一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