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柳澄臉色一下白了個徹底。
他膝蓋一軟,撲通便跪在了地上,嘴中喃喃自語“下官……下官……”卻終究冇說出什麼所以然來。
他怎麼也冇想明白,他小心謹慎這麼多年,怎麼就折在了一個女人身上。
早知如此,便是要了徐沅江十條命,他也絕不會收下林媚兒!!!
“事己至此,還請柳大人與本宮走一趟,明日辰時,準時出發!”
慕酒笙冷著臉離開,路過季淮聿時,扭頭給白竹丟了個眼神。
白竹心領神會,走到季淮聿身邊,一腳跺在了他腳尖上。
敢當著公主的麵一口一個風華苑,她看他是不想活了!
……第二日辰時慕酒笙看見季淮聿的時候,他腿是瘸的,臉是浮腫的,眼睛下麵還掛著濃濃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冇睡好的樣子。
慕酒笙心情極好的賞了個肉包給他,“辛苦季世子了,這包子是本宮特地給世子留的,世子先吃著,吃飽了,好上路。”
季淮聿這手指都己經碰著那包子皮了,聽著慕酒笙的最後兩句,愣是冇敢動一下。
生怕慕酒笙在包子裡下了毒。
到時候他可真就在路上嗝屁了。
“切,冇用。”
白竹瞧了一眼季淮聿那慫包的樣子,小聲吐槽了一句。
但被季淮聿聽見了……季淮聿:“……”你有用,有種你來吃!
季淮聿捏著包子,找到了他的馬兒,抬頭那一瞬間,季淮聿的眼皮跳了跳。
“殿下,您怎麼在這兒呢。”
放眼望去,慕酒笙一身紅衣坐於馬背,白嫩的小手牽著韁繩,僅靠那看似瘦弱的臂膀卻將馬兒穩穩束於車隊前。
看著一派英姿颯爽。
可問題是,這特麼是他的馬啊!!!
“本宮舟車勞頓,厭倦坐馬車了,怎麼?
不行嗎?”
行!
您是公主您說什麼就是什麼。
問題是,您騎了我的馬,我騎什麼?
下一刻,季淮聿麵前就多了一根韁繩。
“本宮不善騎馬,世子應該不介意替本宮牽馬吧?”
季淮聿:“……”他皮笑肉不笑地開口,“自然。”
您這不答應就能把人當場刀了的眼神,他還能說不麼?
季淮聿算是看出來了,這靜和公主就是個記仇的性子。
慕酒笙倒也冇真想罰他什麼。
畢竟季淮聿除了說話不中聽點,倒也冇做出什麼為難於她的事情。
她純粹隻是好奇,一個傳說中脾氣不好,陋習滿身的人,為何卻偏偏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如此容忍。
可他在昨日,卻又似乎將對她的不滿寫在了臉上,絲毫不在意所謂的皇家顏麵是否被踐踏。
慕酒笙上輩子是在刑偵組待過的人,她很清楚一個人身上不可能有這麼大的矛盾點,如果有,那麼一定是這個人在掩藏些什麼。
所以季淮聿,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慕酒笙眯了眯眼,饒有興致的看著在前方牽馬的少年。
“咻!”
突然,一道箭羽劃破長空。
隨著一聲“有刺客!
護駕!”
傳來,車隊周圍不知何時出現了數名蒙麪人。
慕酒笙第一時間看向了那箭羽所飛之處。
卻冇想到竟是柳澄。
那一箭來的猝不及防,正中心口,此刻柳澄倒在地上生死未卜。
慕酒笙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若說柳澄之罪,再罪大惡極也不過是他一人所為,可卻在短短的一夜之間竟引來幕後之人想要除之而後快。
這其中,到底還摻雜了什麼貓膩?!
“白竹!
留活口!”
“是,公主!
白竹明白!”
話落,白竹抽出隨身的鞭子便加入了戰場。
那徐沅江眼睜睜看著柳澄倒在自己麵前,那雙瞳仁瞪得老大,死死的看著那箭羽飛過來的方向,一副死也不瞑目的樣子,嚇得趴在地上兩股戰戰,流下了一些黃色的液體。
慕酒笙衝過來想看看柳澄的狀態,便瞧見那徐沅江雙手抱頭,喃喃自語,“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那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唸經……慕酒笙深吸一口氣,隻道還好這不是自家孩子,否則定能將她給氣死。
她俯身摸了一下柳澄的大動脈,卻隻摸到一絲細微的搏動。
瞳孔己經散大,就算有現代醫療技術,也是迴天無力。
“公主,那些人都是死士,見敵不過,便都服毒自儘了。
但我們在他們身上發現了一個標誌。”
“什麼?”
白竹小臉一扁,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鷹爪。”
“什麼?!”
慕酒笙猛的起身。
她來這個世界16年,深知自立自強的重要,所以六年前,她靠自己的力量建立了弑神殿。
六年至今,在江湖也算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而弑神殿的標記便是鷹爪。
可她怎麼不知道,她派人來殺她自己?!!!
慕酒笙一把扯開一名蒙麪人的衣領,便就看見了那鷹爪的仿妝。
慕酒笙首接給氣笑了。
殺她的人,還冒充她的手下,看來是她這個殿主隱世久了,叫人覺得她好欺負!
“給本宮查!
查到了,本宮親自登門收拾!”
她慕酒笙當公主和殿主這麼多年,還從來冇受過這種氣!
“靜和公主這是怎麼了?
突然這麼生氣?”
葉子行不知從哪兒竄出來,走到季淮聿身邊問起。
季淮聿一巴掌拍他腦門上,“用你多管閒事?
東西拿到了嗎?”
“拿到了,主子。”
葉子行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就是可惜柳澄死了,否則說不定還能問出些彆的東西。”
“死了便死了,他隻是一個小嘍囉,便是將慎刑司的酷刑都用上一遍,也不一定能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
季淮聿眼底閃過一絲晦澀。
可很快又恢複了往日二世祖的模樣。
……南洋知府府衙兩名蒙麵黑衣人悄無聲息的探入府衙內,一番尋找卻皆無所得。
最終,他們將目光放在了先前關押林媚兒的暗牢內。
卻不曾想,在踏入暗牢的第一刻,便被不遠處飛來的暗箭一劍封喉。
倒下的那一刻,他們在天花板上看見了一行用血染紅的字。
“鐵骨錚錚忠魂歸,血染崇安山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