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局距離京大最多半個小時的車程，剛纔他查了路況，冇有堵車或者事故的發生，最重要的是手機裡傳來百彙商場獨有的準點報時的音樂聲。
似乎是他的沉默，讓小姑娘又開口了，“我到學校給你發微信好嗎？”
“嗯。”陳肆妄淡淡迴應。
剛結婚，他們就出現了信任危機，這是陳肆妄冇有料到的。
“再見，陳肆妄。”
“哦，再見。”
小姑娘雖然撒謊，又莫名地很有禮貌。
陳肆妄收起手機，看著對麵的安娜。
“老闆，禮盒真的是拿錯了，那個原本是送給我家侄子的，這個纔是幫老闆買的。”安娜露出一臉歉疚，將手中的小禮盒打開，裡麵是一對珍珠製的花瓣耳釘。
花瓣精小乾淨潔白，就像許慕給他的印象。
“放著，”陳肆妄想到許慕撒謊，心裡又有些不快，低聲道，“工資照扣。”
“老闆……”安娜可委屈了。
哼，大直男以後有事可彆求她。
比如怎麼讓小姑娘愛上他這種冷酷無情腹黑狡詐的男人之類。
可陳肆妄這次是真生氣了，安娜隻好轉移了話題，“餐廳、玫瑰都訂好了，這次絕對冇有錯。”
“嗯。”陳肆妄淡淡迴應，將珍珠花瓣耳釘收入抽屜。
王鏘見劉安娜氣呼呼地走出去，詫異走入辦公室，“咋了？”
“陪我玩兩局，練練手速。”陳肆妄眸光鋒利，說道。
王鏘隻能眼巴巴跟上。
兩人在娛樂室乒乓球檯，一較高下，惹來午休的同事爭先恐後觀看。
平常陳肆妄壓著自己打，會讓著王鏘，可今天有點火氣，步步緊逼，打了兩場4比0才稍稍平複了氣息，還是因為桌麵的手機響了。
陳肆妄因為劇烈運動，胸前明顯得起伏，寡淡的氣場冷冷透出來，汗水從清雋的臉龐滾落，手指點開微信，點開那則語音。
“我到了，陳肆妄。”
軟糯的聲線從手機裡傳出來。
娛樂室的門是玻璃，而且有左右兩扇，這抹聲音公司的人都聽見了。
眾人麵麵相覷了一眼，腦海裡浮現許慕的模樣，總感覺一切太不真實。
小姑娘成他們老闆娘了。
他們一直以為會是喬影這種禦姐範的職場女強人才能配得上陳肆妄。
陳肆妄拿起桌麵的礦泉水，擰開蓋子，仰頭喝了一大口，精緻凸起的喉結隨之滾動，平複了氣息，才按住語音回覆。
“好。”
很淡的一個字。
王鏘盯著陳肆妄搖頭，“你這才新婚第一天呢，就被小姑娘氣到了？”
“受著啊，活該。”
誰讓他一點麵子都不給，在這麼多人麵前把他打得就差滿地找牙。
嘿嘿，有人治了吧。
王鏘暗自偷樂。
陳肆妄冷睨了王鏘一眼，走出娛樂室。
許慕完全不知道陳肆妄認為她撒謊，她隻是覺得冇必要交代得這麼清楚，總不能告訴他，來給他買禮物吧？
既冇了驚喜，又有點在求表揚的感覺，好奇怪。
課間時，許慕給顧攸寧打了一通電話。
“寧寧，晚上跟人約好了，不能到現場祝福你，不過我已經買了一份代表心意的禮物，讓嬌嬌轉交給你。”
“慕慕，我在你的校門口。下課直接出來吧，跟我一起回去。”顧攸寧說道。
許慕：“……”
“慕慕，今晚對我真得非常重要，拜托。”顧攸寧軟語懇求。
許慕握著手機的瓷白手指微微收緊，眸光逐漸黯淡無光，聲音虛無的彷彿冇有發出音調，“好……吧。”
可是對麵的人卻聽得真真的，興高采烈，“謝謝你慕慕！”
“應該是我謝謝你。”
許慕掛了電話，目光呆滯了幾秒，心緒紊亂。
入夜，一輛輛豪車抵達市中心的溫泉酒店，許慕也坐在其中。
而在宴會廳內，冇有人預想到她會出現。
“許諾、許願，可千萬不要告訴你慕慕姐，我們來這裡的事。”一身溫婉打扮的陳蓮蓉不斷叮囑。
“知道啦，今天是寧姐的大日子，我纔不會告訴她呢。”許諾噘起小嘴。
“還有許願呢？”
“哦。”許願答應著，卻拿出手機給許慕發了一條微信，笨蛋，彆跑來。
陳蓮蓉這才放心。
許博遠看了妻子和龍鳳胎兒女一眼，走入宴會廳。
顧家父母就站在外邊迎客，見到他們相當熱情，目光在他們身後轉了轉，一顆心算是安穩落地。
“慕慕冇來就好。”顧廉說道。
“我們也好久冇見了，等會多喝幾杯。”顧母向婉珍拍了拍陳蓮蓉的手，“一會兒你們跟我們一塊坐在主桌席。”
“這樣不合適吧？”陳蓮蓉有些擔憂。
“哪能呢，當初說好的呀，你可不能反悔。”向晚珍拉起陳蓮蓉的手，“老顧，我先帶他們過去入座，你招待賓客。”
“老許，你也趕緊去吧。”顧廉說道。
“好，你忙。”許博遠環顧整個宴會廳，想起許慕的婚事，不覺心酸落淚。
陳蓮蓉趕緊遞上紙巾，“攸寧的大喜日子，你哭什麼？”
“我哭自己無能啊。”許博遠擦掉眼淚。
“少自怨自艾。”陳蓮蓉拉著許博遠去落座。
酒店外。
“慕慕，你跟我去樓上化妝間吧，挑一件禮服化個妝，大家看到你一定很開心。”顧攸寧見許慕盯著手機發呆，低聲喊她。
許慕下了車，臉色淡然，淡淡道，“不用，我陪著你就好。”
顧攸寧挽住許慕的手，笑靨如花，“慕慕，你太好了。”
褐色西餐廳今晚被包場了。
紅玫瑰花瓣從門口一路蔓延至廳中圓桌，又繞著小圓桌一圈，桌麪點燃著兩根紅蠟燭，相對的兩個位置擺著漂亮的愛心瓷盤，隻是兩個位置皆無人到場。
《夢中婚禮》聲，悠遠婉轉。
此刻也在酒店宴會廳由樂團演奏著。
酒店的露台，王鏘與喬影代表律所出席今晚的盛宴，與各位大佬打招呼。
王鏘的手機響起，看了一眼來電，微蹙眉，“不是陪著小媳婦吃飯嗎？”
“在哪？”耳邊傳來陳肆妄低磁沙啞的聲音。
“又吵架了？”王鏘調侃起來，“不能夠，是又被氣到了？被放鴿子了？這事放你身上可太稀奇了。不過活該。”
手機裡一陣安靜，唯有氣流聲緩緩湧動。
“我和喬影在外麵拉業務呢，你這個大老闆得空也該露露麵，來吧，給你一個地址。”王鏘笑著摁掉通話，轉而發了地址給他微信。
“喲，怎麼頭像都變了，不是一片死氣沉沉的黑嗎？”王鏘詫異了一下，戳了戳螢幕上麵可愛鬆軟的貓。
喬影正好走過來看到，眸光微暗，“鐵樹開花了唄，你們男人永遠都喜歡十八歲小姑娘就對了，根本不懂欣賞成熟女性的魅力。”
她一直以為陳肆妄不一樣。
“喬影寶貝，我不喜歡小姑娘，我就喜歡你，你給個機會。”王鏘笑著討好。
“下輩子。”
兩人鬥著嘴，有大老闆過來，又恢複一臉嚴謹與之暢談。
半個小時後，一輛勞斯萊斯抵達酒店，從車後座下來一位英俊挺拔的男人，隻是男人的右手受了一點皮外傷纏著厚厚的白色繃帶，為他添上一抹生人勿近的氣場。
緊隨在後的是一輛邁巴赫。
陳肆妄將車鑰匙丟給門童，轉而走入酒店，與從勞斯萊斯下來的陸辭安，並肩而行走入宴會廳，因為彼此散發出來的強大的氣場，目光莫名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