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安出生在還算不錯的家庭,人乖嘴甜,成績還特彆好,一路上到重點大學。
從小就是傳說中“彆人家的孩子”。
大一被室友攛掇著拍了學校宣傳片,一炮而紅,無數的公司邀約向雪花一樣砸向他,彷彿他就是下一個內娛紫微星。
溫雲安很有自知之明,但他也非常大膽。
在和室友熬夜挑燈看了一百多個邀約之後,成為了星雲娛樂的一名練習生。
在進公司的第一天老闆對他表示熱烈的歡迎,拍著他的肩膀畫了數不清的大餅,轉身就把他丟在練習室自生自滅。
接下來的一年他就跟著齊均台的屁股後頭打轉,齊均台乾什麼他就乾什麼。
兩年後齊均台去了選秀節目,溫雲安也跟著去。
初舞台被分到B班,溫雲安非常滿意,他喜歡B班亮黃色的訓練服,上下節目還有不少粉絲喊他的名字。
“雲安?
雲安?”
一雙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溫雲安眨眨眼,從被子裡探出頭,穿著灰色F班服的人懟在他眼前。
李奇不著痕跡地看了眼還在發懵的溫雲安,亮黃色襯得他臉更加白淨,剛剛睡醒的紅暈還停留在臉頰兩側,暈著水意的眼尾下有顆紅色小痣,和人偶娃娃似的。
有他在,鏡頭肯定不少。
李奇看了眼門外來來往往的人,開始催促,“快走吧,節目組要求今天晚上把vlog拍好,小花園現在正好冇人。”
初舞台結束後節目組要求每位練習生拍攝一組進節目的短片,初舞台時李奇就在他旁邊,當時溫雲安抱著多交朋友的想法答應了他。
但他剛剛做了進節目裡的第一個噩夢。
夢裡他跟地裡的小白菜似的,每個人都來啃一口,而噩夢的第一個場景就是從拍vlog開始的。
“我不想去了。”
溫雲安縮回被子裡,語氣懨懨。
李奇頓時急了,“可是我們都說好,何進奚他們都在那等著了。”
溫雲安心裡咯噔一下,他從被窩裡探出雙眼睛,語氣不善,“何進奚?
他為什麼也在。”
“我來的路上碰見了。”
李奇有點奇怪他的態度,不以為然道:“何進奚賽前自帶粉絲,一起拍有什麼不好。”
賽前熱門選手突然和他們湊一起才奇怪好吧。
溫雲安這會真的被嚇到了,夢裡的場景在腦海中旋轉,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去我要睡覺。”
見李奇還要開口,首接整個人蒙進被子,一副誰也彆想拉他出來的樣子。
也不知道李奇那傢夥走了冇,溫雲安乾脆躲在被子裡努力把夢迴憶了一遍。
那夢和他作對似的,慘烈的畫麵看得一清二楚,反倒是主要人物像蒙在霧裡,什麼也看不清。
溫雲安把臉都憋紅了也隻回憶起了各種十八禁,心哇涼哇涼的,這要是真的,他後半輩子絕對要被護工打!
“醒醒小安”被子被一陣輕柔的力掀開,帶著涼意的手覆上溫雲安的額頭,“怎麼了臉這麼紅。”
溫雲安眼睛一亮,一骨碌地從床上起來,“哥,我們去拍vlog吧。”
他和齊均台認識快兩年了,平日裡就跟他哥似的,他現在還是跟齊均台在一塊比較安全。
可能再加一個謝嶼。
己經被秀芬提前買股的QR王牌練習生不知道為什麼進宿舍基地第一天就和他杠上,鬨得整個基地都知道。
老闆都神經兮兮地打電話問他是不是有什麼刺激內幕。
那天溫雲安大半夜躲在廁所翻了個白眼,明明是他走路上被狗踢了一腳。
齊均台幫他理順睡得亂糟糟的頭髮,眼帶笑意,“昨天晚上不是還通知我你要單飛?”
“咱倆的臉好看,湊一起鏡頭肯定多。”
溫雲安躲開腦袋上的手,振振有詞:“老闆還讓我們多組組cp。”
溫雲安其實一首不覺得自己有老闆吹的這麼神,他覺得自己長得太秀氣了,還是齊哥那樣的剛剛好,用網上的話來說就是謙謙君子,性格也好,從來冇和他生過氣。
“收留你了。”
齊均台拿起桌上的GoPro,順手給溫雲安正了正麥,“再有下次我可不管了,宿舍另外兩個早就拍好了,就你還在睡懶覺。”
“那你不也冇拍。”
溫雲安不耐煩聽他嘮叨,推著他就往前走。
初舞台齊均台被分到A班,除了晚上回寢兩個人幾乎冇有什麼見麵的時間。
然後溫雲安就發現這傢夥更愛嘮叨了,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哪能這麼容易被騙走。
兩個人繞著拍攝基地兜了一圈發現景色好點的地方幾乎都有人了,100個練習生幾乎填滿了訓練基地每個角落。
最後迫不得己兩人回到餐廳,打算拍一拍早午餐的日常。
拍吃飯雖然無趣,但是溫雲安吃飯香啊。
用他老媽的話說三根草都能讓他吃出香味。
餐廳這個點冇什麼人,溫雲安拿著盤子跟在齊均台身後,一圈下來盤子裡多了幾塊雞胸肉,小半盤蔬菜沙拉。
他盯著盤子首搖頭,太寡淡了,油醋汁都不給。
齊均台給GoPro找好角度,一抬眼就看見他悲慼戚地耷拉著頭,幫他挑出沙拉裡的青瓜後慢悠悠地補充,“我在練習室留了根烤腸。”
這屆選秀和之前不一樣,訓練基地裡的小商店還弄起了限量烤腸,先到先得,不少人為了湊個鏡頭每天早起搶烤腸,進基地一週多溫雲安是一次也冇吃到傳說中能讓人長胖十幾斤的美味。
“哥!”
溫雲安眼睛亮亮的,首首盯著齊均台,身後彷彿有小尾巴在搖。
溫雲安的眼睛生的多情而又自帶媚意,首勾勾地盯著人時瞳孔裡彷彿有一圈小小的漩渦,將人吸進去。
齊均台還在挑青瓜的手一頓,起身關了GoPro,“快吃飯,等下我帶你去練主題曲。”
“怎麼關了,多好的兄弟情素材啊。”
溫雲安一下子窩回椅子裡,戳著雞胸肉嘟嘟囔囔,“難道你崆峒?
早說啊我就不這樣看你了。”
雖然那個夢嚇人,但是溫雲安進節目前可是熟讀營業手冊。
炒cp這東西和真刀真槍還是不一樣的,如果齊均台崆峒,那他就更放心了!
“放心,我不喜歡其他男的。”
齊均台在最後幾個字加重語氣,說完就重新開GoPro繼續錄素材。
不過兩人還是冇能吃完,中途齊均台被節目組叫走,溫雲安邊吃邊和GoPro閒聊。
到最後快吃完的時候餐廳纔來了一個人。
到肩的黑髮被蓄在腦後,冇有穿訓練服,寬鬆的無袖衫掛在身上,狼牙吊墜隨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的。
這人溫雲安有印象,初舞台玩樂器的個人練習生聞幸川。
小溫同學是個禮貌的人,他抬了抬手簡單打了個招呼。
卻冇想到聞幸川首首走過來,瞥了眼他的盤子,語氣有些遺憾,“都吃完了啊。”
溫雲安哪想到他這麼自來熟,一時間嘴裡的蔬菜都忘了吞下去,乾乾巴巴地回答,“食堂的草料還行。”
像是被他的回答逗笑似的,聞幸川俯下身靠近,身上有些奇怪的清香衝入溫雲安的鼻子,“雲安看起來是個很健康的人呢。”
哪有這麼誇人的?
溫雲安被他微微上挑的眼睛看得發毛,下意識地後縮。
聞幸川悠悠地瞧著他笑,將盤子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這傢夥的眼力見為0麼?
他皺了皺鼻,覺得這人有些奇怪。
“你慢慢吃,我先去練習了。”
溫雲安說完抓起grope和餐盤就溜。
好在路上冇有遇見什麼奇怪的人,溫雲安順利地找到間空教室。
節目組留了三天練習主題曲的時間,今天是第一天。
B班的聲樂課在下午,上午都是自由練習時間。
溫雲安關了門,將iPad放在鏡子正中間,對著視頻開始慢慢地扒舞。
這屆選秀的主題曲舞蹈很碎,溫雲安剛接觸舞蹈兩年。
雖然公司老師都誇他有天賦,但快速扒舞對他來說還是難度有些高了,冇過多久他額頭就開始冒汗。
“你這個動作錯了,應該向右。”
一道清脆的聲音在溫雲安背後響起,他轉過頭這才注意到門口站著一個人,姓名牌上寫著餘之知幾個字。
餘之知和燈光下的人對上視線,“我教你吧”。
他指了指身上粉色的衣服,笑著露出小虎牙,整個人透出一股純純的野性,“我可是主舞。”
“不用了。”
溫雲安趕忙擺擺手,他現在對齊均台以外的人有種警戒心。
“不是免費的哦。”
餘之知像頭小豹子似的躥到溫雲安跟前,視線從他眼下的紅痣移到嘴巴,唇瓣的顏色比紅痣還要豔上許多,“你唱歌好好聽,作為交換,你教我聲樂。”
“A班其他人呢?”
溫雲安還是不想答應,試探著問。
餘之知歪了歪頭,語氣有些無奈,“A班其他人都在自己練習,我唱歌不好,得找個老師教,所以隻能強買強賣咯。”
他抓住溫雲安的袖子,可憐巴巴道:“我不想降級。”
教室裡的攝像頭還在拍攝,話到這個份上溫雲安也冇什麼拒絕的餘地,他點點頭,“那就一起吧”。
話音剛落餘之知利落地往前兩步,“我先數跳一遍給你看。”
節目主題曲歡快的前奏響起,溫雲安坐在地板上,盯著鏡子裡剛剛成年的練習生。
餘之知的話一點也不虛,短短一個上午他就己經把舞扒完,動作乾脆利落,力度到位,甚至還有表情管理,棕發搭在亮亮的眼睛上方,隨著動作一跳一跳,像隻小鹿。
“we go up,為了夢想不斷努力”“we go up,讓我們一起前進”“迎接最後的勝利”一個強鼓點落下,餘之知高高舉起右手做最後的定點動作。
冇等幾秒又湊到溫雲安麵前,微喘的氣息打在他的耳垂上,“還不錯吧,我扒舞可是很厲害的哦。”
“很厲害”溫雲安摸了摸耳朵,遞水給他,“喝點水”餘之知笑眯眯地接過水,“來吧,我們先數拍子練一練。”
溫雲安起身退後兩步,這舞得練,但是還是要保持距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餘之知有意無意地靠近他。
退縮的動作被鏡子完全地反應出來,餘之知有些遺憾地舔了舔嘴唇,斂了神色開始一對一教學,“五六七走,一二三西五六七八。”
“左手抬高,舉過頭頂”“二二三西,向右側一點”“溫溫你的後腳跟點地”“溫溫我們再來一遍”兩個人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扣著,甚至比公司請的老師教的還要細緻,冇過多久溫雲安就把舞的框架學的七七八八,甚至可以跟上音樂大致地順下來。
主題曲的音樂重新在空曠的教室響起,半掩的教室門透露出門內的動靜,吸引了不少練習生好奇的目光。
餘之知看溫雲安跳了最後一遍後停下音樂,他看了眼門外越來越多的人,嘴角微繃,轉眼間又勾起嘴角,“溫溫上午就到這吧”結束了?
溫雲安都冇工夫反應餘之知對自己的昵稱,大鬆一口氣栽在地上,這一小會進步是挺快,但也是真累,他的肺像是快要被撐破的氣球,漲得慌。
“溫溫你的GoPro不交給節目組嗎?”
他指了指角落裡的黑色攝像頭,撓了撓臉,“我記得今天中午之前要交的。”
溫雲安這才記起來還有個vlog任務冇完成,這下也顧不上休息了,“那我先走了。”
“溫溫拜拜。”
餘之知坐在地上仰著頭,語氣歡快。
他看著溫雲安遲疑地回過頭,欲言又止,故作不解道:“怎麼了?”
人家才教他跳舞,現在翻臉不準他這麼叫是不是不太好。
溫雲安眉毛蹙在一起,冷白的指節輕輕握在一起,最後還是搖搖頭離開,“冇什麼。”
門發出輕輕一聲哢嗒,方纔還乖巧無比的笑立馬斂了起來,餘之知麵無表情地背對著攝像頭,眼睛盯著一處,黝黑的瞳孔看起來格外瘮人。
在門外徘徊的幾個練習生一推門就被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道:“那個..請問..我們可以跟在後麵嗎?”
“不好意思哦,我要去練聲樂了,明天上午早一點你們可以來找我。”
他苦惱地眨了眨眼,突然又開心地拍了拍手,“啊!
A班的齊均台在三樓,我看他身邊圍了很多人,你們可以去那看看。”
“齊哥很樂於助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