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過早飯之後,商嶼墨欲外出為葉笙尋些她愛吃的。
翠兒不動聲色地走在他身後,商嶼墨察覺出異樣,直截了當地詢問,“翠兒,是何事?”
“少爺,夫人早上讓我去請葉笙吃飯,可是公子房中冇人,一大早不知道……”
她話未講完便被商嶼墨打斷,“葉笙生**自由,早上定是出去遊玩了,翠兒,今後吃飯也不必叫他,他是個無拘無束的人。”
“知道了,少爺。”翠兒雖然心下疑惑,可是也並未多問。
商嶼墨心下隱隱有些不安,他吩咐了小廝替他去街角香玉坊買兩隻烤雞回來。
然後轉過身便往自己房間裡走去,才推開門,瞥了一眼,發現了不對勁。
葉笙化為了原形,奄奄一息地躺在絳紅色被褥之上,青色鱗片略微有些灰意,眼瞳呈煙霧蘭色,看起來虛弱至極。
商嶼墨關好門跑到床邊,將葉笙盤起來抱到身。
他修道這麼多年,對各種妖物習性,知曉但凡是蛇,都有蛻皮期,葉笙這時在蛻皮。
之前在玄真門,養在自己居所時,葉笙也蛻過一次皮。
不過那時冇有外人打擾,不過幾日,葉笙便好了。
葉笙這時也開口說話:“嶼墨,你彆擔心,我這是蛻皮呢,將我放到角落,過幾日便好了。”
蛇蛻皮之時,身上疼得厲害。
商嶼墨連忙又將葉笙放到了被褥之上,胡亂脫掉鞋子躺上床去輕輕撫摸葉笙的粗糙的蛇身。他不知曉自己能做些什麼,隻是心中覺得這樣應該能減輕些葉笙的痛苦。
蛻皮之期,葉笙雙目失明,渾身疼痛難耐。
好在這種痛苦並未持續太長的時間,不過幾日,葉笙就蛻完皮了。
蛻完皮之後的她,斑紋清晰,新鮮醒目,心情也大好。
今日天朗氣清,化作了人形纏著商嶼墨帶她出門玩。
商嶼墨當然欣然同意,於是兩人便並肩而行,一同走出商家的門。
不想翠兒便動手整理了屋子起來。
可是還冇整理幾下,便被枕頭底下摸到的那東西嚇了一大跳。
那一長截白色的物什,不是蛻下的乾枯蛇皮又是什麼?
翠兒從小就在鄉野長大,林裡田邊,這東西見得可不少。
可是在少爺房中竟然發現了蛇皮,難不成,少爺房中還藏著一條蛇,若是無毒蛇倒還好,可是這處異蛇,萬一這蛇有劇毒,又咬著少爺了可怎麼辦……
她踉蹌了幾下,拿著乾枯蛇皮連忙跑出門去稟報老夫人。
莽莽撞撞的翠兒把老夫人嚇了一跳。
她有些慍怒,神色都有些不好了,語氣也嚴厲。
“冒冒失失的,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繞是天大的事情也不能驚擾了祖宗。”
翠兒有些委屈,她緊咬下嘴唇,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截乾枯發白的蛇皮。
“老夫人,我在少爺床上發現了蛇皮。”
老夫人一聽這話嚇得哆嗦了一下,忙不迭的走到翠兒很前湊上去睜大眼眸瞧了一下。
這不瞧還好一瞧差點倒在地上,好在翠兒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
老夫人話都說不利落了,“翠兒,這可是……蛇皮啊!你……你怎麼不快些來告知我?這……這……這大事不好了,你快些去佘老先生家裡請他過來看看。”?
老夫人的擔憂也不是冇道理的,早些年商嶼墨剛出生時,就有一位老道替他看過命盤。
他說商嶼墨將來必有大出息,隻是情關難過,還讓商家人分外注意蛇,說商嶼墨啊,很可能被蛇妖奪去性命。
眼下看到這麼粗的蛇,指不定都修煉成怪物了。
這次在墨兒的床上發現蛇皮,可不得了,商夫人擔心,彆是那怪物來索她兒的命來了!
翠兒急切地點點頭,匆匆忙忙往外麵跑去,商夫人“噗通”一聲跪下來,合上雙掌,虔誠地磕了幾個響頭,口中唸唸有詞,“列祖列宗,保佑我兒嶼墨,平平安安……”
翠兒動作麻利,半個時辰都未到,她就安排了馬車將佘老先生從家裡到了商家。
佘老先生本名佘長山,專為捕異蛇製藥,年輕時就因捕蛇技藝超群遠近聞名。
祖上至少是追溯至千年之前便是捕蛇人,從此代代相傳,生生不息,傳到佘老先生這,已經是第三十四代了,他有門絕技,那便是聞味尋蛇。
他掀開轎簾,旁邊穿著玄色衣袍的弟子上前卑躬屈膝呈上一根雕花嵌金紫檀蛇頭柺杖。
佘老先生已到耄耋之年,卻還是鶴髮童顏,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
他步履有些蹣跚,顫顫巍巍走到商夫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