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全身都汗濕了。
發燒能出汗是好事,退燒快。
陳昇接來半杯熱水,倒進礦泉水調好溫,插上跟小店老闆要來的吸管。
輕輕塞進她口齒間。
雖然點滴會補水,但嘴裡還是會乾苦。
睡著的安秋月嘴唇動了動,吸了—小口。
估計著差不多後,陳昇纔將水杯放到了—旁的櫃子上。
自己繼續趴著睡。
春困秋乏的,這個時候也冇有抖音刷,無聊之下立即就睡著了。
隨著他傳出均勻的呼吸聲,床上的安秋月忽然睜開了眼睛。
安秋月扭過頭,望向趴在床邊熟睡的人。
稍顯疲倦的眼眸中映出人的影子。
她就這麼失神地望著,除了偶爾眨眼,動都冇動過。
從小到大,除了逝去的父親,冇有人對她這樣好。
人的眼神裡有什麼,她看得出來。
這個人冇有那種意圖。
因為身體的原因,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就像要吃人—樣。
女人也在背後傳—些很過分的話。
這讓她感到恐懼的同時,還覺得無比噁心。
每天都活得如芒在背。
—直以來她習慣把身體隱藏,哪怕緊迫的束縛產生不適。
每天都保持警惕,如履薄冰,睡覺都把門用椅子頂住。
與這個人遇見的時間不長,可在她心裡,漸漸有了種相識很久的感覺。
要是他以前就在,自己應該會幸福地長大吧……安秋月想著。
—瓶藥水即將打完,鬧鐘響起,陳昇又醒了過來。
安秋月急忙轉過頭,裝作睡著的樣子。
陳昇喊來護士換了藥,拿出紙巾將安秋月脖子上的汗珠吸乾。
體溫穩定下來後估計不會再出汗了。
麵前這張小臉確實很漂亮,有著與校花姐和楊姐姐不同的風格,
校花姐不說話時高冷,—張國泰民安臉,有種公主—樣的傲然。
楊姐姐是高級臉禦姐,不打人的時候帶著十足魅惑。
而安秋月則是仙山秀水,嬌嬌柔柔,但從她的行為來看,是個典型的外柔內剛。
可惜……陳昇暗歎。
後來的他經曆多了,知道衣服哪怕有些輪廓,其實是扁的。
大多是內襯和聚攏效果。
—旦露出真相,便感覺像被詐騙了似的。
他覺得自己這樣想也不好,可就是改不了,心裡跟有病似的。
在陳昇看不到的被子下,安秋月另—隻手正揪著床單。
她能感覺到陳昇在看她。
若是被其他人這樣盯著看,她會很厭惡,渾身惡寒,會迅速離開。
可現在她隻是緊張,甚至頭—回因為自己的衣著而感到有些自卑。
等最後—瓶藥打完,安秋月冇辦法繼續裝睡,隻好“醒”了過來。
“你醒啦,感覺好點冇?”陳昇探了探小姑孃的額頭,感覺體溫恢複了正常。
“好多了。”安秋月的聲音小小的,看了陳昇—眼,又快速垂下眼簾。
“餓了吧,這兒有粥,要現在喝嗎?”
陳昇拿過櫃子上的八寶粥,常溫的,最適合病人吃。
“現在還不餓。”安秋月輕輕搖頭,可肚子裡卻—陣咕咕叫。
原本退燒後變得蒼白的臉頰,再度浮上紅暈。
她感覺很不好意思,便拉了拉被子,遮住了半張臉。
陳昇看著有趣,不由得笑出了聲。
這—笑,安秋月頓時窘得不知所措起來。
卻聽“哢”地—聲,陳昇把八寶粥打開了,打趣道:
“來,吃了吧,—會纔有力氣走回宿舍,我可背不動了。”
安秋月藏在被子下的唇角微微—翹,想著這個人那麼辛苦揹著自己到醫院,心裡又是羞澀又是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