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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隔了幾日青文再來的時候,我跟他說想同他一起回京裡。

他卻說京裡這幾日天氣到是比往日更難熬了。所以等再過些日子,院裡差不多建好了,涼快些再接我回去。

我想想也好。

但還是抱著他的腰故意撒嬌道:“不回去,哪我想你了怎麼辦?”

他笑:“剛纔誰還說不想我的,這會子到又老實了。”

“剛纔不想,現在想了嘛。”

他抬起我的臉,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真想好好放個假,好好陪你在這莊子裡住上一段時日。”

“那好啊,你辭了官,像子文一樣做個散人就是了。”

“我哪敢同他比,人家是親王世子,不入朝每月也有俸祿可拿。我若是不入朝,以後拿什麼養你。”

“沒關係,我養你就是了。”

“哈哈…”他笑的誇張:“好大的口氣。哪我是該慶幸娶了一位家產厚實的闊小姐,還是該罵自己無能,連心愛的人都養不起?”

“既然是夫妻,還分那麼清楚作甚。我不喜歡你這樣。”

他一向剛毅的眼睛多了一絲落寞,溫柔的理了理我額前的頭髮:“我知道你是想幫我分擔許多,可我總是個男人,是以很多事情還是想靠自己。”

“我知道,可我總還是心疼你這樣的操勞。”

“男人家的,操勞些冇什麼。且我現在還年輕,是該為自己的前程努力一些。你也知道院裡的情況,我若不爭氣,今後又怎能讓你過得更好?怎對得起嶽父嶽母當初的不棄之恩。你下嫁予我,本就是委屈了你,哪還敢不好好努力跟那些紈絝子弟一般,靠著自己妻子的陪嫁來過活!”

我哪裡不明白他心中的想法。

他因出生的關係,哪怕如今是按著嫡子的身份入的族譜,也總歸記得自己真正的出生。

即便我陪嫁的那些鋪子莊子再多,哪怕他不入朝為官,就這些陪嫁的產出收入也夠我們下半輩子的生計了。可他卻總還是不捨動那些一分一毫,總覺得那樣做了,就是對不起我,對不起父親母親當年對他的看重。

我歎息一聲,頭靠在他胸口:“等回去了,我就去跟母親說,讓大伯早些把那地兒賣給我們,再在京裡尋些地勢好點的鋪子。以後你在朝中為官,我就在家中好好打理生意,我們以後的日子勢必會過得更好。你也不必覺著用著這些有什麼不好,總歸我們現在是夫妻,我的東西自然也就是你的。你又何須管外人怎樣說,怎樣議論?”

他冇回話,隻是輕輕拍打著我的後背。

我知他心中的想法。

有些東西還是要他自己想開纔好,我如今也隻有慢慢的規勸,不能操之過急的讓他一下就接受這些想法。

.

半夜的時候外麵燈火突然亮了許多,也有了狗叫和吵鬨聲傳進來。

我和青文相似一眼,穿好了衣服出去才知道,原來是徐家宅子裡派小廝來傳話,說世允今早一走,下午後院裡小姨孃的肚子就開始痛了起來,請了大夫來說恐怕是要生了。

徐夫人這纔派了小廝趕來彆院通報,但因天黑路不好走,是以一直到現在纔到達了彆院。

世允得了訊就要趕回去。憫囍卻是一點不開心,也鬨著要跟著一道回去。世允想著天黑路不好走,且她身子又一些不好,叫她還是在彆院等著訊息。

憫囍卻覺世允這是故意避開了自己,好回去和小妾團聚,兩人爭吵起來。夜裡山上本就寂靜,這樣的吵鬨再加上狗叫,到把大家都給鬨醒了。

彆院裡幾位年長的婆子在旁邊勸著她,叫她放寬心思,少爺這是擔心小姨娘生孩子出了什麼事故,纔要連夜趕回去。並不是因為不待見她要躲開。

她卻還是不說話,隻依舊不移動一分一毫的擋在大門口,那身姿說是魄力,夜裡涼風掠過,卻又是說不出的落寞與孤寂。

我卻心裡想著那徐家夫人不知道安得何心?

院裡小姨娘生產也不是什麼大事,找了接產的婆子過府就是,又何必大老遠的還要來通知世允。想來也是平時不待見她這位媳婦,如今藉著姨娘生孩子的名義,來叫兒子回去。

可當著她的麵我也不能這樣說,隻抽出了被青文握住的手,走過去。“姐姐這又是何必,你這樣檔著他出去也不是個辦法。就算你真不待見那小姨娘,但那孩子總歸是世允的親骨肉。你若真是喜歡世允,就該也為他想想,也該理解一個做父親的心情。”

她臉上稍微有了些動容,卻還是不移開半分。

我不等那麼多,隻轉身叫了世允趕快出去,不要再耽擱時間了。

世允走出了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依舊站在遠處不動分毫的妻子,是一聲無奈的歎息,後就頭也不回的鑽進了馬車。

世允一走,憫囍再也冇忍住的捂麵痛哭了起來,後又甩開了丫鬟的攙扶,一個人跑回了院子。

我和青文互相看一眼,都是無奈的搖頭。

寶淑來到我身邊:“表姐,我看她是真的傷心。可這樣的傷心,我總還是不能體會的。”

我回頭看著還依舊純潔麵容的寶淑,笑道:“那是因為你現在還冇有喜歡的人。若是有一日你心中有了真正喜歡的人,遇到今日這樣事,即使不會像她這樣激烈的表現出來,總歸心裡的難過也是不能避免的。”

“是嗎?”她想了想,似懂非懂的點了頭。

子文在旁邊道:“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女人,成日裡好事不想,就隻會這樣爭風吃醋。有什麼意思?”

我還冇罵他,寶淑已經忍不住的回頭對著他大吼道:“這就證明還是我們女孩兒家有情有義。哪像你們男人家,鐵血無心,無情無義。”

“這和有情有義也冇有關係吧,你這說的我到時不懂了。”

寶淑不悅道:“就是鐵血無心,無情無義怎麼了?你要不是這樣,乾嘛不對人家那位郡主好一點。要是真心不喜歡人家,乾嘛又要讓人家大老遠,背井離鄉的嫁給你?”

子文氣急,道:“好好的又扯她乾嘛,懶得跟你講,真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寶淑也氣急:“小人就小人,你既這樣罵我,今後就再彆講話了。就當從不相識好了。”

說完竟連我也不理了,甩袖跑開了。

子文看著人跑開,也不去追,隻說一句:“真真是女人難伺候,變臉比說書還快。”就回了屋子。

碧璽在旁邊道:“今日這是怎麼了,明明是世允公子和徐少奶奶吵架,怎麼又變成子文公子把寶淑小姐給惹生氣了?”

我也冇弄明白,寶淑這丫頭今日這是怎麼了,好好的談著彆人家的事兒,到把子文說的那樣嚴重,還扯到了從未謀麵的瓊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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