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彷彿要將這片無垠的金色沙漠烤焦,滾滾熱浪襲來,吹卷著風沙,遮天蔽日。
這裡是須彌的不知名地區。
海棗樹下,一名持著紅傘的少年微微抬眸,“風滾草,赤念果,蛇蠍,加上這海棗樹之葉。”
“延壽蠱的材料也算齊全。”
“可惜隻續我三年的壽命,還真是短暫,兔子的一生。”
少年紅眸閃過一絲嘲弄,指尖微勾,一片海棗樹的葉子掉落,被藍色的光包裹,瞬間震成粉末,流進腰間的紅色葫蘆裡。
隨著時間接近中午,太陽的光線越發灼人,少年皺著眉,調整紅傘的方向,避免肌膚被灼傷。
“陽光,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厭惡。”
“既然材料找齊,也該回至冬繼續待在那個破地方養傷。”
少年話語冷淡,行走於黃沙之上。
可冇走幾步,就被一群疑似傭兵團組織的人攔住。
傭兵團組織的人目光貪婪。
麵前的少年身著璃月風式的淡白勁裝,衣襟和袖口處繡著詭異的紅色花紋,腰間掛著一隻葫蘆與淺藍的短笛。
白色的短髮飄逸,一對兔耳朵左右搖晃,麵部俊俏,尤其是那一雙桃花眼,似乎藏匿著無儘的深情。
不僅樣貌生的好,還是獸人,無論是賣進實驗室,還是地下貴族。
都值一筆不菲的摩拉。
“小鬼,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和哥哥幾個去玩玩如何,保證不虧。”
為首的大叔那張鬍子拉碴的臉上,忽地掠過一絲不懷好意的笑,肆意地欣賞少年的樣貌與身體。
少年彎起眼眸,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看起來人畜無害,“諸位的邀請,我也不是不能答應。”
“隻不過——”,少年話語頓了一下,緩緩睜開眼,“得先陪一陪我的小蠱。”
“等小蠱玩儘興了,我再陪你們玩。”
冇聽懂少年話語中的意思,傭兵團隻當少年在垂死掙紮,鬨堂大笑。
但很快,他們紛紛捂著心臟,麵部猙獰,發出慘叫,倒在地上,詭異的紅線於胸口處若隱若現。
僅一秒間,所有人便冇了呼吸。
少年伸出手,點點紅光彙聚,消失於空氣中。
“看樣子,諸位不大行,不過最低等的噬心蠱而己。”
少年嘖嘖一聲,看了一眼遍地的屍體,眼眸閃過一絲惋惜。
可惜還冇有方法練成吸壽蠱,不然獻祭這群惡徒,以延長自己的壽命,倒也無可厚非。
夜幕降臨,月光灑滿無垠的沙丘,銀白如雪。
溫度驟降,寒氣逼人,少年將紅傘背在身後,提高速度,就像一道殘影般,飛速地穿越沙漠。
大海邊,一群愚人眾士兵聚集會神地巡視周圍,守在一艘船邊。
咻——少年從高處穩穩落下,抬起頭,麵無表情。
“辰逸大人,歡迎回來,隨時準備前往至冬。”
士兵們紛紛行禮,十分恭敬。
“不急,博士還未上船,把他一個人扔在這,我為數不多的良心會痛。”
辰逸餘光瞥了一眼某角落,淡淡道:“不走嗎,小讚迪克。”
“這次在沙漠迷路,我可不會救你嘍。”
“果然還是瞞不住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陰影之中,穿著帶灰色花紋的白色大衣的男子走了出來,半邊麵具遮住了麵容,隻露出性感的薄唇。
“博士大人。”
士兵們一驚。
多托雷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安靜,盯著辰逸,似乎在等一個答案。
辰逸挑了一下眉,“行蹤蠱,無論你在哪,我都能第一時間感知,小讚迪克。”
“要不要猜猜看,我還在你的身體上種了哪些蠱。”
辰逸眼眸微眯,嘴角上揚,漾出一抹溫柔的笑容,雙手抱胸。
“我想,除了情蠱——”多托雷伸手摸了一下下巴,輕笑幾聲,走到辰逸的旁邊,眼眸晦澀。
“彆把自己想的太重要,走吧,我還需回極寒之地療養。”
辰逸聳了聳肩,實在不想和多托雷聊什麼。
這傢夥八成又想研究他。
等待著他脆弱的那一刻,就像黃雀等待螳螂撲食完蟬,最後將其全部吞噬。
早知如此,辰逸當年無論如何也不會選擇救下那個追求研究,在沙漠中奄奄一息的少年。
“啟航吧,速回至冬。”
辰逸下達命令。
“是。”
接到命令,士兵揚起帆,啟動船,向著遠方航行。
辰逸快步走回房間,將這一個月收集的材料放在桌上,雙手結印,開始製作延壽蠱。
藍色的光縈繞在指尖。
“生死之間,一線之隔。”
“延年益壽,以成永恒。”
辰逸嘴裡唸唸有詞,旁邊的鏡子中,少年的容顏漸趨蒼老,髮絲漸次凋零,詛咒的代價席捲全身。
“延壽蠱,成——”,辰逸快速給自己用下延壽蠱,這才阻止了身軀進一步衰老,慢慢恢複至年輕的模樣。
“就差一點,還真是有驚無險。”
辰逸軟倒在床上,摸了摸光滑的臉,撥出一口濁氣,心跳平緩下來。
他纔不想自己頂著一張老人的麵孔。
隻要冇有談過戀愛,他就永遠是小年輕,是最純潔的人,毋庸置疑。
不過,這次收集的材料過於低等,做出的延壽蠱質量明顯差了許多,似乎還不足三年。
或許他得想辦法收集點更棒的材料。
辰逸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光,二話不說,坐在書桌前,翻閱家傳的古書,進行深度思考。
等略微疲憊後,站起身,走出房間,打算散散心。
來到甲板,發現多托雷倚在欄杆邊,手中晃著一杯紅酒,悠閒自得。
多托雷看到辰逸,有些詫異,“你不是不能熬夜的嗎,怎麼,不怕提前衰老。”
“心中憂愁,輾轉反側,會更容易衰老。”
“之前收到訊息——”,辰逸抿了一口紅酒。
“最近新上任了一名執行官,是第六席,對吧。”
“對,按照女皇定下的規矩,他大後天得給你送幾筐胡蘿蔔,到時候,你可以好好地觀賞他。”
多托雷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儘。
“你似乎話中有話。”
辰逸話語一沉。
“怎麼會呢,辰逸哥。”
“隻不過,是永恒與短暫的碰撞罷了。”
多托雷伸出指尖,想撫摸辰逸的容顏,但辰逸冰冷的眸光卻讓他無法進一步觸摸。
這種冷與第一次相遇時的溫柔,天差地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