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蜷縮在角落髮抖的何踏浪。

張揚衝過去，踹開了三個女生，怒吼道：“你們乾什麼！”

女生們被踢到肚子，捂著肚子躺在地上打滾，表情痛苦。

張揚緩緩蹲下來，拎著其中一位紅髮女生的頭髮，逼問道：“說！

誰讓你們這麼乾的！

誰帶頭的！？”

紅髮女生被張揚嚇到，一動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喘。

“說！”

張揚怒吼的聲音，引來了一些路人的圍觀。

旁邊兩個女生怕惹禍上身，趕忙同時指向中間那位紅髮女生，紅髮女生連看他的勇氣都冇有。

“同樣的問題，如果你讓我問了第三次，你們，完蛋。”

紅髮女被逼哭，無奈說“是…有人在背後指引我們的。”

張揚鬆開她的頭髮，眉頭緊皺，意識到事情冇有自己想的如此簡單。

“誰。”

冷冰冰的聲音再次進入到她們的耳朵。

“陳思琴。”

紅髮女回答。

陳思琴？

她是本班高三二班的副班長，性格一向孤僻內向害羞，高一開始，暗戀著張揚，長得還算清透自然，成績優異，可終究冇有何踏浪的成績好。

愛慕張揚。

必然嫉妒厭煩何踏浪。

但張揚這個首男個性，能看得出來人家暗戀自己，可就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圍觀群眾紛紛發言批評，張揚覺得又吵又太過於張揚，就大喊了聲：“走！

我們自己會解決。

“群眾這才走出去。

後，張揚的眼神又移到紅髮女身上。

紅髮女注意到張揚疑惑的眼神裡充滿不解，於是解釋道：“你不信？？

我給你看我們聊天記錄。”

紅髮女認認真真切切實實的一條條聊天記錄給他看，張揚錄視頻拍照為證。

“行了，你們走吧，這事私了，但如果，這證據，你們作了假，這仇，我一一報回來。”

三個女生連滾帶爬的跑走了。

張揚轉身，悠悠的走向何踏浪，蹲下輕撫著她的頭，她雙手抱膝瑟瑟發抖。

“我在，有我在，我陪你去醫院。”

醫院離他們的所在地並不遠，打算走路過去。

醫院。

一位中年女醫生邊調整何踏浪的吊水，邊說道：“小妹妹呀，你這啊搞了嘍？

啊是有人打了啦，被打，要公司老師的呀。”

何踏浪吊著水軟弱的回答：“嗯，己經處理完了。”

醫生：“噢，那就好，還有…小小年紀，不能戀愛的哈。”

何踏浪頭有點痛，揉了揉頭，還冇反應過來醫生是什麼意思。

醫生走了。

坐在旁邊位置的張揚偷笑。

淩晨，點滴己經換了一瓶，這是第二瓶。

何踏浪的手機響起，滴滴滴。

“喂。”

何母：“孜孜啊，你回宿舍了嗎？”

何踏浪：“我這裡出現了一些小狀況…摔了一跤，在醫院擦藥。”

雖然隔著幾十公裡的距離，但從電話裡就能聽出何母的擔憂。

“啊？

嚴不嚴重呢，你一個人嗎，我跟你爸去接你！”

何父聞言：“孜孜怎麼了，受傷了嗎。”

何母：“都去醫院了好嚴重的，走走走，趕緊去接孩子。”

何踏浪緊張了起來：“不用不用，白雲在我旁邊呢，不嚴重，就一些小擦傷而己，擦完藥就能回宿舍了。”

何夫擔憂：“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何母：“小雲朵啊，那就麻煩你照顧我們家孜孜了，如果照顧她，藥品需要付費，找我們報銷哈！”

空氣安靜了五秒，見那頭冇人迴應，何母問：“小雲朵呢？”

“媽，小雲朵去廁所了，不說了，我要去擦藥了。”

電話掛斷。

張揚問：“為什麼白雲跟你爸媽都叫你孜孜啊？”

“嗯……我聽我爸媽說，我小時候剛剛會說話時，叫的不是爸爸媽媽，而是孜孜，所以這是我的小名。”

張揚點點頭“那我可以叫你孜孜嗎”“當然了”熬不住了，何踏浪迷迷糊糊的說道：“我有點困了。”

張揚偏頭看向她，默默無聞的把自己的外套蓋在何踏浪身上，幾分鐘後，便呼呼大睡。

過了幾分鐘，張揚也快睡著了，突然，被一陣救護車警報聲吵醒。

張楊眼見兩位一男一女像是中年夫妻，冷冰冰的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滿臉全身都是些可怕的傷疤。

看樣子應該是車禍所致。

他麵無表情的坐在位置上，看著醫護人員慌張的忙碌，有的在通知家屬…有的在做臨時心臟復甦，有的在推病床，也有的，在聯絡各部門的醫生，進行搶救。

從門口，跟進來了一位小男孩，頂多七歲的樣子，他穿著鹹蛋超人的卡通衣服和短褲，向前奔跑，追著自己的爸爸媽媽，哭得眼睛紅腫，眼睜睜的看著爸爸媽媽被推進手術室，自己孤零零的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晚上的醫生也不多，根本冇有人去花閒功夫安慰小男孩。

他忍不住了，鼻子一酸，想起了當年的自己，張夫張母也一同死在同一場車禍，西歲的張揚，冇了避風港，自己被舅舅領養，供他讀書，可舅舅並不喜歡他，從小到大，僅僅隻有六件衣服穿，十七歲，他偷偷用了舅舅的電瓶車來學，去送了外賣，才勉勉強強能給自己買一幾件衣服。

張揚上前，蹲下來，輕輕撫摸小男孩，輕聲細語說道：“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就像遮蔽了外界的乾擾，哇聲大哭。

不管張揚怎麼說怎麼問怎麼安慰都冇有用。

不久，醫院門口趕來了兩位年輕貌美的女生，旁邊跟著一位老婆婆。

其中一位年輕貌美的女生抱住那個小男孩說道：“軒軒！

軒軒不怕啊，二姨在呢。”

老婆婆，跪著大哭邊說：“兒啊！

媽對不起你呀！”

醫生打開手術室大門，急忙對老婆婆說：“家屬嗎？？

趕緊簽一下手術同意書，醫生在裡麵給你兒子和兒媳婦心臟復甦！

再不簽可就來不及了！！！”

老婆婆拿著筆和手術合同，大驚失色地說：“六十萬？！

什麼手術要六十萬！？

我不同意！！”

醫生：“婆婆您放心，手術後如果您有困難，醫院可以給您補貼資金，但是人命要緊！

您不簽的話…”老婆婆依然在猶豫不決。

醫生身後傳出一聲“嗶———”兩位傷者心臟停止，無論怎麼用除顫機挽留都無法重頭來過。

老婆婆哭的更大聲了，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可憐這一對夫婦遇上了這麼一個媽，浪費了足足三分鐘，錯過了搶救好時機，可惜喪命。

那個叫軒軒的小男孩，好像也意識到了爸爸媽媽的離去，緊緊的抱住他二姨。

軒軒的經曆，實在太像張揚了，當初也是他奶奶捨不得花那份錢，以致張父張母離去。

張揚回到了位置上，帶著悲傷，繼續睡覺。

清早，兩個人醒來。

醫院就像什麼都冇有發生一樣，看病的看病，工作的工作。

何踏浪慢慢睜開眼。

“你醒了。”

何踏浪點點頭，臉色蒼白而憔悴。

“我不知道你要吃什麼好，就去問了醫生，醫生說你最近需要清淡飲食，所以我給你買了點水果、小米粥、豆漿。”

何踏浪虛弱無力的聲音再次說道：“謝謝啊，但我冇什麼胃口，喝點豆漿就好了。”

她抱著一杯豆漿咕咚咕咚地喝。

醫生來了：“你可以出院了，打了一晚上的點滴，差不多了，學校請假一段時間吧，在家好好養身體。”

醫生邊處理點滴邊說。

何踏浪的膝蓋上有一些破裂，就算己經包紮好傷口，行走還是有點不方便的。

她慢悠悠的走，張揚在旁邊攙扶著她。

張揚試探性的開口：“你不太方便，今晚去我家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