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朝堂之中,中書省統禦六部,禦史台監察百官,這二者是絕不能交到同一人手上的。”
“可陛下卻冇有免除你禦史中丞的職務,起初我還以為,陛下是對我胡惟庸完全放心。”
“現在看來,陛下是覺得禦史台已不足以監察百官,所以才重設檢校,設立錦衣衛,索性直接監視朝中官員。”
“這.....義父是說,陛下已經對禦史台不放心了?”
見塗節現在還隻關心自己禦史台那一畝三分地,胡惟庸眼中滿是鄙夷的瞪了他一眼。
“不是不放心禦史台,是覺得禦史台監察力度不夠。”
“換句話說,是陛下認為朝中官員不敢彈劾我胡惟庸!”
聽到和自己冇太大關係,塗節這才鬆了口氣。
隻不過見他如此,胡惟庸愈發後悔收了這麼個蠢蛋當自己的親信。
可聊勝於無,他還是看向塗節繼續道: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陛下設立錦衣衛,明擺著是衝我胡惟庸來的。”
“可我明明知道這錦衣衛是衝我來的,我非但不能進言勸阻,相反我還要替陛下安撫百官,讓他們也不能進言勸阻。”
“不得不說,咱們這位陛下手段著實高明!”
胡惟庸說著,又突然笑了起來:
“陛下這是給我遞來了根索套,讓我自己把自己的脖子套上。”
“哈哈哈,提拔我為左丞相,也不過是陛下的提前謀劃罷了。”
胡惟庸說完,臉上滿是無奈和自嘲。
隻不過他也是多心了,設立錦衣衛明麵上看,的確是衝他這個左丞相來的。
可實際上,就算冇有他胡惟庸,以老朱獨權的性格,也依舊會設立錦衣衛。
看著胡惟庸那無奈沮喪,卻又滿是自嘲的笑容。
塗節心裡卻突然好受了許多。
他塗節被胡惟庸視為棋子,可胡惟庸何嘗又不是陛下手中的棋子?
如此說來,胡惟庸也不比他強上多少。
“塗節!”
就在塗節心中冷笑一聲,胡惟庸突然冷聲問道:
“安排你的事辦的怎麼樣了,五萬石的糧餉能否能如期送至北平?”
被胡惟庸這麼一說,塗節立時麵露難色。
“義父,北伐大軍已出兵七個月,北平附近的屯糧都已儘數調往前線。”
“再想籌措糧草,就隻能從南方運輸。可是這樣一來,糧草最起碼要等上兩個月才能抵達北平。”
“不行!”胡惟庸怒手拍桌,當即便站起身子。
“五萬石糧餉,就算是從商人手中買也花不了幾個錢,那些個官員每年貪墨的恐怕都不隻這個數。”
“告訴河北、山東的官員,若是十日之內不能將這五萬石糧餉送到北平,他們的官也就當到頭了!”
見胡惟庸如此惱怒,塗節自然不敢耽擱,當即趴在案前給河北、山東的官員寫信。
將寫好的信件遞給胡惟庸後,塗節沉吟片刻疑惑問道:
“義父,北伐大軍不缺糧草纔對啊。”
“三日前剛有二十萬石糧草送到北平,按理說這些糧草足夠大軍兩個多月的用度啊。”
“為何您要.....”
不等塗節說完。
當看到胡惟庸猛的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塗節驚慌失措的同時,竟嚇的直接後退幾步。
見他如此,胡惟庸重重歎了口氣,無奈說道:
“五萬石糧草,是太子的命令,若是我不照做,你覺得我有幾個腦袋可以掉?”
“太子下令?”
“不錯。”
提及朱標,胡惟庸隻感覺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好像在朱標跟前,不管他心裡想什麼,朱標都能第一時間洞悉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