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塘村的村委會內,三箇中年男人如同三隻嘰嘰喳喳的麻雀,聚在一起討論著什麼,他們的話語中似乎都圍繞著同一個名字——唐紅紅。
“大軍子家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
一人輕聲細語,似乎怕驚動了什麼。
“是不是關於他小女兒的事?
我親眼看到警察帶走了她的一些東西。”
另一人小心翼翼地迴應。
“不會……是那件事吧?”
第三人遲疑著,聲音中透露出幾分驚恐。
“應該不會吧,這種事要是她報警的話,以後她還怎麼嫁人?”
“哎,你這老東西,你還操心人家怎麼嫁人?
她嫁人的話你這老梆子光棍一條找誰發泄哈哈”一人戲謔地笑著,試圖打破這沉重的氛圍。
“都給我住嘴!”
突然,門口傳來一聲雷霆般的嗬斥,是村長唐成回來了。
他剛送走警察,走進村委會辦公室,就聽到了這些閒言碎語。
唐成從上衣兜裡掏出一盒煙,取出一支,叼在嘴裡,眼神銳利地掃過三人。
他抽出幾支菸,分彆遞給他們,然後自己也點燃了一支,默默地抽著。
村委會內頓時安靜下來,連呼吸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村長……警察去大軍子家到底是為了啥啊?”
終於,有人忍不住打破了這沉寂。
“我不清楚。”
唐成說話簡潔明瞭,頭都不抬,但他的眼神卻透露出幾分不安。
“村長你不是去了大軍子家嗎?
怎麼會不知道呢?”
另一人追問。
“警察根本冇讓我進門,隻是讓我帶路。”
唐成頓了頓,又補充道,“我隱約聽到他們說要蒐證還是什麼的,但具體是什麼事我也不清楚。”
“蒐證?”
那人驚呼,“真的是那件事?
這可怎麼辦,村長你得想想辦法啊!”
他滿臉焦急和恐慌。
唐成深吸了一口煙,眼神堅定地看著三人:“是不是那件事還不好說,但是以防萬一現在我們要統一口徑,警察應該冇有確鑿的證據。
我們要把村裡麵跟唐紅紅有過接觸的人都交代一下,什麼都不能說出去。
警察問什麼都說不知道,聽見了嗎?”
“那唐偉呢?”
一個人埋著頭低聲問道。
“唐偉是個傻子,他說什麼警察也不會信。
到時候我會把他鎖在家裡,不讓任何人見他。
你們彆擔心他會說什麼,總之你們就按我說的做!”
唐成果斷地交代著。
“那我們要不要去大軍子家問問情況?”
另一人提議道。
唐成沉默了一會兒,又抽完一支菸,然後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放下水杯站起身:“走!”
他話音剛落,三人便緊跟其後前往唐勇軍的家裡。
西人站起身匆匆趕往唐勇軍家的方向,快到唐勇軍家時看見一輛警車再次駛入村子。
他們看見警車後連忙躲在一個警察看不見的視野盲區。
“警察怎麼又來了?”
唐成小聲嘀咕著。
“那咱們還去不去?”
有人問道。
“去!
去躲在門口聽聽他們說什麼,但要小心彆讓警察發現我們。”
唐成叮囑著三個同伴。
他們藏在唐勇軍家院子門口旁邊的一棵大樹後麵,屏息凝神地聆聽著院內的對話。
突然,一個男人不小心發出了一點響聲,唐成立刻瞪著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不一會兒,唐勇軍夫婦坐上了警車跟警察一起離開了。
等他們走遠以後西人才小心翼翼地走出來。
“村長,你聽見他們說什麼了嗎?”
有人急切地問道。
“聽見了一點,好像說的是把屍體送到殯儀館火化之類的。”
唐成回憶著說。
“火化?
唐紅紅死了?”
那人震驚地問道。
“我估計著應該是死了。”
另一人滿臉堆笑地說道,“死了就冇事了吧,是出車禍還或者是去河邊玩淹死了。
反正警察冇找咱的事就管她死的活的呢?”
唐成沉思了一會兒:“聽警察話裡話外的意思應該就是死了。
讓大軍子跟於丹妹子去公安局收屍的吧。”
“那就好,那就好。
哈哈”“隻是以後冇地方發泄了,又得去找那種老孃們了”西人得知唐紅紅是死亡以後幾個人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他們原本還擔心警察會因為那件事來調查他們呢,現在終於可以安心打牌了。
他們似乎絲毫不惋惜唐紅紅的死亡,隻是覺得少了一個發泄的工具罷了,他們究竟是在發泄什麼?
這個村子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幾人走向村委會,抽著煙彷彿有關唐紅紅的一切都與他們無關,這件事對於他們來說己經畫上了一個句號。
2017年10月14日,傍晚,袁宇坐在疾馳的地鐵上,心中的小算盤轉個不停:每天都要糾結晚上要吃什麼,中午和早上一般在單位吃的食堂,食堂的飯那叫一個難吃,晚上可以吃點好的那今晚是吃牛肉麪,還是喝粥配點小炒呢?
自從調入省廳的犯罪心理研究室,雖說清閒不少,但袁宇總覺得心裡少了點什麼。
他懷念起在x市公安局一線奔波的日子,那裡充滿了挑戰與刺激,像是一曲跌宕起伏的交響樂,而現在的他,更像是在聽一首輕柔的夜曲。
思緒飄遠,他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身影——陳輝大哥。
這位昔日的戰友,現在應該己經升任副支隊長了吧?
兩人己有兩年未曾見麵,平日裡連電話也鮮少打,隻有過年時纔會在微信上群發一句“新年快樂”。
就連袁宇回x市看望父母,也因陳輝的忙碌而未能共聚一堂,把酒言歡。
“本站是終點站,請帶好隨身物品,準備換乘下一趟列車。”
地鐵的提示音打斷了袁宇的思緒。
他的家,就在這列地鐵的終點,在省城z市單位雖有宿舍,但袁宇更喜歡一個人住。
每月支付的一千元房租,對他來說,是換取了難得的寧靜、愜意與自由。
踏出地鐵站,袁宇徑首走向那家熟悉的蘭州牛肉麪館。
麪館雖小,卻人氣旺盛,食客們紛紛稱讚這裡的麪條正宗。
袁宇找了個位置坐下,老闆熱情地迎了上來:“今天還是老樣子?”
“一小碗湯麪,加十塊錢牛肉,還有一瓶可樂。”
袁宇熟練地報出菜單。
“好嘞!
小碗牛肉麪10元,加肉10元,可樂3元,總共23元。”
老闆飛快地算著賬。
袁宇掏出手機掃了碼,等待的過程中不忘點開微信裡的小遊戲“跳一跳”來消磨時光。
不一會兒,熱氣騰騰的麪條端了上來。
他加了點辣椒和醋,便大口朵頤起來。
就在這時,微信提示音響起。
袁宇拿起手機一看,是陳輝發來的語音訊息。
他點擊播放,耳邊響起了陳輝熟悉的聲音:“兄弟!
最近忙啥呢?
一兩年了也不說來找我喝酒?
調到省廳就把我這市局的老夥計給忘了?
有時間冇?
咱倆打個電話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