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國,三王府書房。
“回王爺,楚傾月已經離開了天牢,正步行前往楚府。”
身著黑色錦衣的暗衛稟告著天牢中發生的事情,從楚傾月的一舉一動,與楚天雄說的一字一句,包括楚天澤楚靈兒兄妹二人的一言一語。
“皇兄可有什麼動作?”
蕭玉珩坐在長椅上,一手拄著下顎,一手敲擊著桌案,修長的食指與桌麵輕觸發生的咚咚聲響,沉悶的節奏迴盪在耳邊,一種無形的壓抑瀰漫在空氣中。
“行刑官將刑場發生的事情上報給陛下,陛下已經派出人手徹查此事。”
說到這裡,暗衛有些不解。
“王爺,屬下有一事不明,鬥膽請王爺解疑。”
“講。”
得到了蕭玉珩的準許,暗衛說著心中的疑問。
“楚天雄一案由大理寺定案,大理寺卿乃陛下親信,王爺為何還要冒著風險幫助楚家嫡女翻案。”
文武百官皆知陛下與王爺不和,自王爺歸都五年來,大大小小百餘件刺殺之事很多都是陛下派出的殺手,目的便是要除掉手握兵權王爺。
王爺雖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需步步為營小心謹慎。
如今刑場上發生的一幕完全顛覆了王爺往日的沉穩,這讓一向以眼神行事的他看不清主子所想。
“烈風,你跟著本王多久了。”
“回王爺的話,屬下自幼跟在王爺身邊二十餘載。”
烈風話音落下,瞬間明瞭主子的用意。
他跟在王爺身邊二十多年也無法在第一時間看清主子的心思,那陛下更不會清楚王爺在想什麼,必然會動用一切手段來查清楚家嫡女和王爺的關係。
不管楚傾月是否真的為楚天雄翻案,王爺都會利用楚天雄一案處理掉某些人。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他不知道應不應該和王爺說明。
五年之前白雲寺發生的那件事情事情他是知道的,也是他親自出手查出女子就是楚家嫡女楚傾月。
如果按照時間來算,楚傾月的兩個孩子也正好五歲。
他在天牢中瞧過那娃娃,尤其是雙生子中的男娃,一雙丹鳳眸簡直像是從王爺身上拓印下來的,倆孩子會不會是王爺的血脈?
猶豫再三,烈風還是決定不稟告此事,等納蘭公子回來再說也不遲。
……
蕭國,楚家。
楚家是蕭國商賈之家,雖算不得是蕭國首富,也是前五之列。
不過楚天雄這個人喜歡清靜,宅子並不像一般富豪家的富麗堂皇奢侈之極,反之多了幾分田園的幽靜。
可看著眼前這一幕幕的畫麵,若不是對楚府還有些印象,她還以為自己走錯地兒了。
清風拂過,一片樹葉幽幽的落在地上。
如果真要用一個字來形容現在的楚府,那就是窮。
兩個字形容,簡陋。
四個字形容,家徒四壁。
彆說四壁了,就連八壁都徒了。
整個楚家宅子除了房子以及植被之外,能搬動的全都被人給搬走了。
“這特麼比遭賊光顧都狠啊!”
至少賊不會窮到連廚房的大米都偷的乾乾淨淨,不用想也知道是楚家下人乾出來的事兒。
一定怕老頭的案子牽連到他們,索性在離開之前將楚府洗劫一空。
楚天雄對下人和善的很,冇曾想這群畜生竟然乾出了這種事兒。
“傾凝,我回來了,你美麗動人可愛溫柔的大姐姐回來了。”
“傾凝,我回來嘍,有冇有想大姐姐。”
“傾凝?”
人呢?
楚傾月在宅子裡裡外外找了兩圈也不見楚傾凝的影子,眼看著天色傍晚,她這個妹妹還和正常人不一樣,如果在這個特殊的時間段出了事兒,該如何是好。
“天澤靈兒走,我們去找姨姨。”
“好呀,我們去找姨姨,找姨姨嘍!”
娘三個上了馬車,逢人便問有冇有看到過楚傾凝。
善良的人民群眾告知了楚傾月楚傾凝的所在,可看清楚來者是楚傾月的時候,一聲尖叫之後,嚇的吱哇亂叫四處奔逃。
“不好了,楚傾月回來了!!”
“啥?楚傾月真的回來了,快逃啊!!”
“鄉親們趕緊逃吧,楚傾月回來了,逃命要緊!!”
“我的蘿蔔!”
“要啥蘿蔔啊,要命,跑啊你個傻娘們!”
毫不誇張的說,原本還算是熱鬨的街道瞬間空無一人。
“孃親好厲害,一下子就讓這麼多人變冇了。”
靈兒眨巴眨巴大眼睛看著空蕩蕩的街道,軟糯糯的聲音誇讚著楚傾月的厲害之處。
天澤拉著靈兒坐回了位置上,語重心長的教導著靈兒切不可學此等作風。
“靈兒長大了要當淑女,千萬不要和孃親一樣四處為害。”
從今日刑場以及剛纔發生的一幕來看,在他們出生之前孃親一定是個魚肉鄉裡的惡霸,要不然怎麼會驚嚇到這麼多無辜百姓。
聽著楚天澤小大人一般的言語,楚傾月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雖是無奈卻也習慣了被兒子三五不時的吐槽。
“臭小子,我是你親孃,不是後孃。”
竟然用四處為害來形容她,要不是從肚子裡麵爬出來的,她真懷疑自己當初抱錯了。
在一路暢通無阻的路況下,楚傾月娘三個來到了桂花坊。
不過,此時的桂花坊卻是被一群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圍觀的男人們不斷的起鬨,更有甚者吹起了流氓哨。
“脫啊,你脫了衣服小爺就給你桂花糕吃。”
“對啊,繼續脫衣服啊,脫了衣服就有桂花糕吃了。”
“脫,脫,脫!!”
圍觀好事者越來越興奮,眼中的神情就像是餓狼一樣盯著一頭無辜的小羔羊。
“爹爹說不能在外麪人麵前脫衣服,這是不好的行為。”
被一群男人圍著,楚傾凝緊緊地抓住衣服搖著頭,杏花雙眸中佈滿恐懼,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去,直到退無可退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你們不要過來,傾凝害怕,爹爹你在哪裡,傾凝好怕。”
可憐的少女緩緩蹲下,蜷縮在牆角,好不可憐。
但楚傾凝臉上的淚痕非但冇有讓這群禽 獸不如的東西停手,反之更加變本加厲。
尤其是這群畜生為首的男人,根本不顧楚傾凝是否是正常人,一把抓住她的領子將其拎在半空中。
“小爺說了,隻要你脫了衣服,小爺不但給你桂花糕吃,還讓你離開。”
“不要,傾凝好怕, 爹爹你在哪!”
楚傾凝胡亂的揮舞著雙手,指甲劃過男人的臉頰劃出了一道血痕,男人眼中的怒火噌的一聲冒了上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個瘋婆子竟然敢弄傷了小爺的臉,不教訓教訓你,真當小爺是吃素的!”
撕拉一聲,男人扯掉了楚傾凝的一隻袖子,少女纖長的玉臂暴露在空氣中,隱忍在場的男人們眼中的色浴更是濃烈著。
就在男人更進一步想要撕開楚傾凝衣衫的那一刻,不知何處飛來的凳子無比精準的砸中了男人的腦袋。
而被凳子砸中的男人暈乎乎的趔趄著身子,血色模糊的視線看向偷襲他的人。
竟然是她!
“天澤,帶著靈兒去馬車裡等著孃親。”
“好。”
楚天澤牽著靈兒的手轉身離去,臨走前,一雙上揚著的丹鳳眸淡淡的掃過在場的成年人。
“孃親,下手的時候輕一些,血弄到衣服上不好洗,孃親本來就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