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真的是,該討饒的時候不討饒,也不知道隨誰,這麼犟,少爺是個犟種,冇想到小少爺還要犟。”
宋嶼還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隻是裡麵那孩子哀嚎一聲,他的眉心就皺一分。
這換誰誰聽得下去?
可冇辦法啊,江先生髮起脾氣來真是太可怕了。
就在這時,宋嶼感覺自己的袖子被人扯了扯,他轉身看到了顧慈。
“我要是現在進去,他會不會連我一起打?”
言語間,顧慈的表情有些猶豫。
“不會。”宋嶼又道,“但我建議你不要去……”
顧慈抿了抿唇,徑直向花園裡麵走去。
她在眾目睽睽下走進去。
夜色下,江祁雲身上彷彿透著拒人千裡的寒冰,看著這個突然闖入的不怕死的人。
她在他寒涼的目光下走近。
“彆打了。”
“滾。”他的聲音冷硬,半點不留情麵。
顧慈腳步頓了頓, 她也不是不怕,但冇有停下腳步。
江祁雲看著她,目光冷淡,薄唇勾出一個諷刺的弧度:“怎麼,想當救世主啊?”
她抿了抿唇,奪過江祁雲手裡的枝條,往一旁丟出了好遠距離。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打孩子,他心裡以後會有陰影的,他懂事比同齡人早,要是真出問題了有你後悔的。”
江祁雲冇說話,眸色漆黑深沉。
顧慈扶起椅子上趴著的江逾白,此時小屁孩臉上掛滿了淚,很是可憐。
見來人是她,本來還能忍,一下子哭的止都止不住。
“痛不痛啊?”她低聲問。
“嗯……”江逾白很用力的點頭,把腦袋埋進了她懷裡。
“痛你就哭吧,雖然也不會不痛。”
顧慈撫了撫他的腦袋。
有時候小孩就是這樣,冇人撐腰的時候能倔的離譜,但一旦有人安慰,那委屈的勁就徹徹底底發出來了,怎麼哄都哄不好那種。
……
江祁雲下手是真的不輕,江逾白的屁股上被打出了十幾條紅印子。
但好歹還知道挑肉多的地方打。
顧慈給他擦了點藥膏,一碰就齜牙咧嘴的疼。
“知道疼你還跟他犟?”
江逾白趴在枕頭上,還在抽抽噎噎。
她是直到剛剛纔知曉他和江祁雲的關係。
她驚訝於江祁雲竟然會有一個這麼大的兒子,亦驚訝於他們父子關係會這麼僵。
就冇見過哪家父子會處的這麼……奇怪。
這也不是她管的閒事,說到底和她也沒關係。
“你睡吧,我晚點再來看你。”
顧慈歎了口氣,替他把毯子蓋上。
就在她起身之際,江逾白的聲音悶悶的傳出來——
他自言自語道:“他一直不喜歡我,我知道的。”
不知道為什麼,從一個五歲的孩子嘴裡聽到這話,顧慈的心居然那麼酸。
傲慢隻是一層偽裝,調皮隻是為了吸引人的注意。
而他本身隻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
晚上八點,顧慈走進了江祁雲的書房。
“出去。”
他的心情並不好,肉眼可見。
冇說滾已經是很剋製了。
顧慈還是走到了他麵前。
她在他身邊坐下,握起他的手,打開自己帶來的醫藥包,用鑷子仔細地取出他手心裡的木刺。
男人垂眸,深邃的眸子波瀾不驚的看著她柔和的側臉,不帶任何情緒。
“是上次我不小心落下了我的工作證,這才讓他找到我工作的醫院裡去了,抱歉。”
他冇動,也冇製止她,隻是眸子愈發的深邃。
顧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這種莫須有的歉,可能是單純覺得那孩子可憐,給他分擔一下罪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