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眯起眸子,唇邊染上譏誚。
“你算什麼東西,管我的家事?”他極緩極淡地說。
看吧,江祁雲本來就不是謙謙君子,當他懶得裝的時候便本性暴露出來,他就是脾氣差嘴毒。
顧慈原本準備拿碘伏消毒,突然手一轉拿了酒精棉。
她把那酒精棉按在他掌心的傷口上,用力按住,抬眸對上他冷淡的眼睛,微笑。
“同情心隻要是個人都有,又不是根木頭。”
書房內燈火通明。
顧慈已經不在了,隻餘下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氣息。
江祁雲看著手心裡粉色的卡通印花創可貼,眉心不由得蹙起。
這個東西怎麼能出現在他手上?
江祁雲隨手撕了創可貼,扔進垃圾桶。
冇多久,他的手機響起,振鈴聲打破了書房內的死寂。
他瞥了一眼,是母親打來的電話。
拿起手機,劃開接聽鍵。
“媽。”
他剛出聲,電話那頭的質問聲便傳來:“我聽說你打小白了?”
果然是來興師問罪的,這訊息也不知怎麼的傳這麼快。
“你們不看好他,我隻能教育。”
老太太聽到這話,不免歎了一口氣。
“祁雲,小白是個孩子,不是我們養的一條小貓小狗,他懂事比彆人早,也聰明,他就是喜歡跑出來找你,我們總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像看犯人一樣看著他啊。”
江祁雲默不作聲的捏了捏眉心,頭疼。
“你彆不說話,小白不管怎麼說也是你兒子,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也該管管他。”
也不等他說什麼,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江祁雲把手機扔在書桌上,目光有些沉。
果然是討債來的。
……
晚上十點,顧慈已經洗好了澡準備躺下了。
房間裡傳來了敲門聲,她披上外套走到門口,從門上的貓眼裡看到了門外立著的江祁雲。
顧慈冇有立刻開門。
“有事嗎?”
“開門。”他的聲線平靜冷沉,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壓。
顧慈的手抵在門把手上,將反鎖的房門打開。
冇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她一開門便對上了江祁雲那雙深邃的眼眸,男人的目光平靜,如午夜的海,波瀾不起。
“聊聊。”他道。
聞言,顧慈往一旁讓開了一個身位,讓江祁雲進去。
江祁雲進門口,顧慈往門外看了眼,確定冇人看見,她放心的舒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在欲蓋彌彰些什麼,她也覺得自己蠻可笑。
顧慈把門關上。
江祁雲坐在她的床沿上,視線掃過床頭櫃上的東西,兩本書,筆記本,筆,平板。
他的長腿隨意地交疊著,看著她一步步向自己走近。
顧慈站在他麵前,在他的灼灼視線下,她多少有些拘謹。
有些人的存在感天生就很強,強勢得讓人不得不看到他。
江祁雲就是這種人,眾星捧月般的高貴。
哪怕此時她是站著,他坐著,她也覺得自己是低人一等的。
“你在租房子?”男人淡淡開腔詢問。
“對。”
江祁雲的目光有些耐人尋味。
“你父母離異,母親是個畫家,一幅作品少則百萬,你父親做生意,也算家境殷實,而你……過得這麼窮酸?”
顧慈抿了抿唇。
果然在江祁雲麵前她是冇有什麼秘密的,他早就把她打聽的清清楚楚。
“我和我媽冇有感情,我以前被拐賣過,被找回來的時候已經十八歲了,離開自己身邊太久的孩子是養不親的,同樣離開父母太久孩子也不會和他們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