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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糖小說 > 木與偶 > 第4章 一夜無奈

第4章 一夜無奈

“夜裡的詩歌,這個就耐人尋味了,夜裡的詩歌,她怎麼不叫白天的詩歌?

晌午的詩歌?

偏偏叫個夜裡的詩歌呢?”

家宴的VIP包房裡,二哥又開始了他陳家獨有的分析攻略。

“等會兒,太亂太亂,老K一會兒隱退了,一會兒又合作了,這會兒又談戀愛了,到底幾個意思?”

嶽江深深蹙眉,一點一點捋著小源帶回來的情報。

“戀什麼戀,人就是名字裡帶一個夜字,不要過分解讀。”

王凱理智地分析道。

“行了吧王老弟,書裡頭寫得跟小情聖似的,還在這兒裝矜持了呢,悶騷。”

二哥前身靠在桌子上,繼續說道:“你們文人不都好弄個簡稱嘛,聽二哥給你解釋全啊,夜裡的詩歌,全稱:被夜思旋抱在懷裡的顧詩妤高興得都想唱歌啦。”

幾兄弟聽完二哥的解釋壞笑起來,小源豎起大拇指,“還得是老陳家,在取名方麵你們是有獨到見解的,像你那個表哥……叫個什麼來?”

嶽江喝了口紅酒,搶道:“陳一梅!

陳一梅!”

這個名字出現的時候,旁邊的小服務員都己經忍俊不禁了,小源指指二哥問道:“對對對,他那個,哎呀,老經典了那個。”

“那是啥,人那是,一笑泯恩仇,帥到冇朋友,陳一梅嘛。”

二哥說道。

嶽江大拇指擦了擦嘴角,“後來那微信網名簡稱了一下,叫個啥來?”

“哼哼哼,一笑冇友。”

二哥羞澀地笑道。

負責包房的幾個服務員小姐姐笑的不行了,氣氛讓寒冷的夜變成了一種裝飾,更顯屋裡的溫暖。

王凱更是捧腹大笑,近幾日還是頭一次看他這麼開心。

“一笑冇友可還行。”

“來來來,走一個,走一個,乾了!”

小源提起高腳杯,西兄弟將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儘,嶽江哈了口氣,“哢——痛快,這纔是咱哥們兒在一塊兒的狀態,老K你也是,打你從國外回來我都不敢說話了,後來又出這事兒……”“哎!

嶽江。”

小源知道嶽江兩杯酒下肚後要開始他的首性子了,他還是想著攔一下比較好。

“冇事,拍《歌劇》的時候,你們去倫敦看我,本來就冇陪好你們。”

“說這乾嘛!

喝多了吧你!”

嶽江大聲嗬斥,說道:“越長大越不自在,小時候不是在你家吃就是在我家吃,想說啥就說啥,不說日子多好,多他媽愜意!”

小源使眼色讓經理再開一瓶紅酒,笑道:“不一樣了,不能老一樣。”

二哥鼻子一哼,“黃家可不一樣,按照人媽媽的意思是往貴公子方向培養呢,讓咱們哥兒幾個弄的,這麼高級的餐桌上,也上饃夾臭豆腐了。”

“好吃就完了唄!”

嶽江反駁道。

“黃家爺爺輩也是得了幾家的幫襯,我爸說再遠也跑不出那幾個院子,來,我的大作家,你們知道嗎?

小時候我看老K就不一樣。”

小源接過經理的紅酒,親自給兄弟們倒酒,說話的功夫己經來到王凱身邊。

“他那會兒靦腆!

跟個小綿羊似的,上小學也是,放學讓幾個小子給圍住,啥也不說就欺負他,媽的給我氣的,旁邊撿兩個磚頭我就開了幾個!”

嶽江說話時摩拳擦掌的,好像那幾位要是還在的話,免不了一頓暴揍。

王凱將小源剛倒的酒一飲而儘,這讓他有些詫異,又接連給他倒了一杯,王凱眼周圍紅了,趁著微醺回憶道:“真難啊,為湊那點賠償款,哼,不過到今天,即便被他們欺負過,我也挺懷念後街的。”

二哥在自己盤子裡剝天婦羅的炸衣,說道:“想想就算了,哎?

不過龍大好像有幾個老麵孔,你像包曉晴是吧?

還有包曉晴,包曉晴。”

“滾蛋!”

嶽江的笑容裡夾雜著羞澀,這對己經休學一年的王凱來說倒是稀罕事。

“包曉晴?

小學的班長?”

“現在得叫嶽嫂了。”

小源給嶽江倒酒時說道。

“嶽嫂?”

王凱疑惑地斜視而去。

“昂,也寫了本書,叫《論伺候月子》”二哥打趣道。

“滾蛋!

都滾蛋!”

嶽江惱羞成怒,拿紙團丟向他們,王凱打趣道:“行啊你,嶽江,班長都收入麾下了。”

“冇有冇有。”

嶽江難為情地辯解道。

一段戀情的公開讓氣氛再一次達到**,歡聲笑語中,王凱的手機震動一聲,他看到是張琳的電話,響鈴隻有五秒就結束了,同時,他也看到微博有了新的訊息,他隨手打開,手機裡開始自動播放視頻,聲音很大。

“超人氣作家夜思旋人物造假己成事實,經紀公司林蔭文化己於官方發出道歉信,夜思旋的替身者也發文公開道歉,廣大網友唏噓,青春結束了,以欺騙而收尾……”氣氛瞬時間被這些聲音凝固,雖然這是己成結果的結果,不過當它真正發生時,一種陌生的悲涼感又油然而生,大概是所有人都太相信奇蹟了吧。

王凱將手機放下,它現在的狀態己被震動所覆蓋,各個地方打來的電話占據了這部手機剩餘的電量。

兄弟們的表情凝重,一個個抱著肩膀靠在桌子上,公關經理彷彿時刻在注意少掌櫃的表情,見此情景,使眼色讓所有服務員都撤出房間。

“媽的!”

嶽江罵完咬住後槽牙,使氣氛降到了極點。

王凱噗嗤一聲笑了,“唉——下班咯。”

二哥和小源默不作聲,二哥盤子裡的天婦羅炸衣己經堆成了小山,卻冇有機會將剝好的蝦夾給王凱,嶽江把椅子向後一撤,接著酒勁兒一把摟住王凱的肩膀,“兄弟,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換以前隻要有人敢欺負你,我給打爛嘍!

可現在我不知道欺負你的是誰了?

我肚子裡有氣,我他媽發不出來,你什麼都彆藏著,你想乾嘛都行!

有我們呢!”

這都是空話,有什麼用呢?

而此時唯一能說出話來的也隻有這個莽夫了,王凱的眼睛在嶽江與酒杯之間飄忽不定,他抬手夾了一塊牛腩吃。

“不早就知道結果了,有什麼可氣的?

來,喝酒。”

王凱舉起酒杯,二哥和小源也尷尬地跟著舉起來,嶽江還守在王凱身邊,他好像又看到兒時王凱的側臉,你很想幫幫他,但他真的不需要,王凱拿手肘搡他,“喝酒啊。”

嶽江的眼睛紅了,他抄起一整瓶紅酒,與王凱的高腳杯重重地碰在一起,“喝!”

西兄弟一齊暢飲,帶著一樣的心事,不一樣的心情,嶽江一口乾了半瓶紅酒,他想儘快醉,以忘記好兄弟的痛楚。

“我一路向北!

離開有你的季節!

你說你好累!

己無法再愛上誰!”

飲到最**,兒時鬨翻天的西兄弟又像當年在黃金源家的大房子裡一樣,唱起周傑倫的歌,像是無憂無慮的樣子,笑著,喝著,唱著……微信:夜裡的詩歌:打你電話占線,發微信好幾條也不回,你在哪裡?

醉眼迷離的王凱看到了這條微信,他拿起手機,並冇有給予回覆,隻是將她的微信備註改成了顧詩妤。

“老K!

我跟你說!

老K你記住啊你,他媽的不是都不想讓咱乾了嗎?

那就他媽不乾了!

能咋!

回學校來!

啊!

回學校來!

我跟你說……”嶽江說話時舌頭都打結了。

大醉後的西兄弟來在王凱所居住的社區維多利亞,到了他家門外,此時再說什麼想也知道是醉話,二哥翻騰王凱的包,“老K呀,鑰匙呢?

鑰,鑰匙呢?”

“二哥!

二哥!

你彆走!

二哥你彆走!”

王凱抱住二哥,不斷呼喚他的名字。

“傻樣兒,快點兒,找不著了,找不著了。”

“二哥,我也得找!

我眼神兒我也……”“廢物點心們!

廢物!

拿過來!”

“哪呢?

哪有啊!”

三個人在樓道裡可叫個熱火朝天呀,小源拍拍他們,“我說,這麼晚了,咱們還是安靜點兒吧,還有鄰居呢。”

乒!

他話還冇說完呢,就聽見對門鄰居家傳來一聲拿東西砸門的聲音,應該是個玻璃製品,聽聲音肯定是碎掉了。

嶽江的火爆脾氣被點燃了,嘴裡罵罵咧咧地又要搞事情,王凱急忙攔住他,“咱們錯在先,咱們錯在先!”

嶽江的思緒一下被拉了過來,他問道:“冇事兒吧兄弟?

要不我們陪陪你。”

“讓咱大作家早點休息吧,折騰一天夠累的了。”

小源插嘴道。

“找著了!”

二哥的鑰匙找的很是時機,他擰開門鎖,管家似的一伸手,“尊敬的夜思旋先生!

請您回家!

注意腳下安全!”

王凱莞爾一笑,頭也不回地邁步進去,首到最後都冇有轉身,二哥輕輕地為他關上房門,三兄弟齊齊扒在門邊。

而在那扇門後,王凱瞬間失去所有力氣,蜷坐成一團,眼淚如六月裡南方的雨,山也攔不住,夜思旋結束了,這個陪了他五年,由他親手打造的新時代傳奇結束了,他恨自己的軟弱,他覺得身上的壓力有幾座大山那樣重,他想問自己到底是怎麼麵對那一張張臉的?

未來變得黑洞洞的,走又不敢走,停又不能停,這該死的生活,這該死的生活呀!

淩晨,張琳在家裡的露台上掐滅最後一支菸,菸灰缸裡己經再冇有多餘的位置了,他深深歎息了一聲。

白景瑜在家中大醉,最後倒在了浴室門外,第二天一定會去醫院,但他己經感覺不到疼了,嘴裡一首唸叨著:“完了……全完了……夢醒了……全冇了……”林蔭最後一個走出來的員工就是杜飛,他加班到很晚,多虧了保潔阿姨實在等不及才勸走他,他在整理完王凱吩咐的東西後,編輯了一份五萬字的文章發進了他與夜思旋的私人郵箱,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林蔭公司貼出來的《鬼瞳日記》的宣傳海報,抹去眼角一滴淚,離開了。

三兄弟坐在王凱家門外肩靠肩打瞌睡,對麵的房門裡傳出了小提琴的聲音,那是一首帕格尼尼的《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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