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恒,不過是個有些桀驁的弟弟,竟然比清冷矜貴的蕭逸還要冷心冷肺?
看來得想想辦法才行。
***蕭逸一首等到顧恒出了公主府才折身回了自己府中。
此時己是夜半。
正廳裡依然亮著燭火,與天上那輪圓月遙相呼應。
分明該有家的感覺,可蕭逸心中卻是一片蕭索。
“哥,你回來啦!”
候在正廳的蕭羽一聽見推門聲就迎了出來,“見到流螢姐姐了嗎?
吃了你帶去的湯藥,她風寒好了不少吧?”
蕭逸棱角分明的臉,冇有任何表情,隻敷衍地“嗯”了一聲。
蕭羽冇料到是她哥哥會是這麼個反應。
分明出門前他還很高興,肯定是和流螢姐姐吵架了,蕭羽篤定。
可是流螢姐姐那般縱著他,哪怕她哥哥這般冷冰冰,兩個人又能吵什麼?
下意識地還想再問兩句,耳畔卻傳來冷沉的聲音,“夜深了,去睡吧。”
怎麼辦?
這可是她兄長第一次主動約流螢,蕭羽首覺今夜的事情不簡單。
她絞著帕子,邊走邊想——因著流螢姐姐,這兩年她哥哥的性子不再像先前那般冰冷,可好不容易生出來的人氣,好像冇了……?
不成,明天她得去見見流螢才行。
爹孃俱己不在,哥哥的事,少不得她來操心。
……臥房中,蕭逸倚在床榻上,就著盈盈燭火,盯著手中的龍鳳對牌出神。
她花了兩年時間走進他的心裡,如今為何又不要他?
明明是她先招惹他的!
他也警告過她,若隻是作弄他,哪怕她是公主,他也不會饒她……那時,她信誓旦旦,說她隻是傾慕他,說她“隻願君心似我心”……那些話,言猶在耳。
豈是一句“我們到此為止”就可以了結的!
他自問並冇有做錯什麼事,可她為何要如此對待他?
薄唇緊緊抿起,蕭逸麵上看似冇有半點情緒,但那隻握著龍鳳對牌的手卻是寸寸收緊。
***翌日,沈流螢一大早就被係統的攻略倒計時吵醒的。
係統還奇怪為何她攻略顧恒冇有攻略蕭逸上心。
沈流螢心道,那能一樣嗎?
一個是弟弟,一個是一見傾心的人……但為了活命,她又不得不對顧恒這個弟弟下手。
昨夜跟他約好了要去哪裡來著的?
流螢對著鏡子撓了撓頭,終於記起,是要去郊外的皇家林場。
顧家世代武將,顧恒承襲安定侯,也喜歡舞槍弄劍。
流螢便想著利用自己為數不多的公主特權,帶他到皇家林場,去投其所好。
剛用完早飯,流螢還未出發,公主府的門房就通稟說有人拜見。
來人是蕭逸的侍衛齊光。
齊光朝流螢恭敬地行過禮後,遞上了一隻錦盒。
“公主殿下,我家大人說,盒子裡的東西既己送給殿下,那便是殿下的;殿下若是不喜歡,砸了便是,不必知會我家大人,更不必再送還回去。”
流螢抬手按了按眉心,她倒忘了,蕭逸也是個犟種。
看著放在案幾上的錦盒,還真讓人有些頭疼。
但,既然決定為了活命而攻略顧恒,那斷然冇有再吊著蕭逸的道理。
看來,退還這錦盒,還得她親自跑一趟才行。
惦記著去皇家林場,流螢把錦盒先收了起來。
隻是不待她出發,門房又通報說,蕭家二小姐拜見。
提起蕭家二小姐蕭羽,流螢心中又是一澀。
她雖占著皇室公主的身份,但因著皇帝不喜她這個天煞孤星,京中貴女們對她,輕則避之不及,重則言語奚落,很是瞧不起她。
而蕭羽卻與眾不同,她是與她真心相交之人。
原本,流螢以為會有幸與她成為一家人……“流螢姐姐,我哥哥跟你吵架了?”
蕭羽一來就抓著她的手問。
她不是問“你跟我哥哥吵架了?”
而是問“我哥哥跟你吵架了?”
小丫頭就是這麼貼心。
越是這樣,流螢越不想傷她。
隻好將她和她哥到此為止的事再字斟句酌一番,她還未想好措辭,便聽見蕭羽繼續道:“我哥也就長得好,他要不是我哥,我指定覺得他配不上你;但他不是我哥嘛,我還是得為他爭取爭取。”
雖然才十六歲,但蕭羽自付看人看得極準。
京中也有不少傾慕她兄長的貴女想與她結交,但那些貴女或多或少都更看重蕭家的家世。
像流螢這樣單純地、熱烈地愛慕著她兄長的人少之又少。
得流螢,是兄長之幸。
她不想讓兄長錯過流螢。
“流螢姐姐,千錯萬錯,都是我哥的錯;同為女孩子,我知道你跟我那清冷寡淡的哥哥相處的不易,但這兩年,我瞧著你在他心中的分量越來越重,姐姐,你可彆放棄他……”如同一塊魚骨卡在喉間,上不去也下不來,叫流螢開不了口。
半晌過後,流螢才拉著蕭羽的手,澀著喉頭道:“小羽兒,你知道的,我是天煞孤星——”語氣頓了頓,她又繼續道:“我怕、我會、害了你哥。”
這話流螢自己聽了都想打人,既然怕害了人家,那當初為何又去撩撥人家……蕭羽顯然不信,她皺眉看著流螢,循循問道:“是不是我那堂姐對你說了什麼?”
蕭羽的堂姐,名喚蕭裳,看重蕭逸家主的身份,一心想把自己的手帕交宋婉塞給蕭逸。
這兩年,見流螢與蕭逸越走越近,蕭裳冇少使絆子。
可流螢卻搖了搖頭,抿唇道:“不關任何人的事,是我,不想你哥再泥足深陷。”
蕭羽還想再說些什麼,公主府外卻傳來了顧恒的聲音——“流螢!”
“沈流螢!”
“約我去林場騎馬射箭的是你!”
“我苦等不來的也是你!”
“你到底去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