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境內。
某偏僻的山林之中。
瘴氣瀰漫,山霧縈繞處,一座古色古香的客棧突兀而出。
看起來,年代十分久遠,甚至飄揚在店門口的那杆旗幟,也己經破破爛爛,彷彿被風一吹,就要撕裂成無數碎片。
依稀可以辨識出旗幟上的三個文字——快……客棧。
究竟是快樂客棧,快活客棧,還是快什麼客棧,無人可以應答。
此時客棧內正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有冇有搞錯,什麼酒這麼貴,一碗要一百兩銀子?”
一個魁梧威武的漢子怒瞪著雙眼,挽起袖子露出水桶粗的胳膊,肌肉的線條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力量的光輝。
他寬闊的肩膀聳動著,如一座山峰,雖然身穿一件粗布衣,但渾身上下顯露出來的勇猛氣勢,足以讓人忌憚三分。
與這漢子威猛雄壯的身軀和氣勢形成強烈反差的,卻是站在他麵前的一個俊美少年。
少年那張臉帥得有些過分,無論是什麼樣的美女看到他,恐怕都要忍不住偷看上幾眼,連帶著小鹿亂撞,春心盪漾。
然而少年的身子板在這粗獷漢子麵前,多少顯得有些單薄。
如小雞對峙惡犬,野兔對峙猛虎。
少年嘴角卻掛著一絲邪魅的笑容,既不過分張揚又不含蓄委婉,讓人捉摸不透。
他的手中握著一盞明亮的探照燈,燈泡發出灼熱而強烈的光芒,將房間內任何的蛛絲馬跡都映照得一清二楚。
事實上,此時這間狹小的客房內,己經到處貼滿了黃色的小膠條,每一處小膠條都代表著損壞。
損壞即代表著要賠償。
“嗬嗬,武鬆,你昨天喝酒時我可是給你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我的飛天茅台價值不菲,尋常人喝不到,更喝不起,你是打包票說絕對付錢,我纔給你開封的!”
“你彆告訴我說你現在酒醒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想賴賬!”
原來這漢子竟是水滸傳中那打虎的英雄好漢武鬆。
聽到少年的話,武鬆也是一陣臉紅。
他確實常常是喝醉酒之後喜歡胡言亂語,一喝醉就什麼都不知道,什麼話都敢說。
武鬆用他那簡單的頭腦仔細回想,好像依稀是想起來自己昨天說過“管你什麼瓊漿玉液,甭說一百兩銀子,就是一百兩金子,我都喝得起!”
雖然心裡的底氣己經陡降了七分,但武鬆渾身上下,嘴是最硬的。
那可是一百兩銀子一碗酒啊,現在他的隨身包袱裡,搜到底也就三十兩紋銀,如何能夠付得起?
“店家,你可不要蒙我,我記得你昨天說的是酒水總共喝了一百兩銀子,而不是一碗酒一百兩!”
“你也不去打聽打聽,哪個不曉得我打虎英雄武鬆的名頭?
我是那種欠錢不給的人嗎?
但確實你昨天不是這麼說的,或者,是我聽錯了?”
“我武鬆雖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如果誰想訛我,那我的拳頭可不會長眼睛!”
說著,他把袖子又往上擼了擼,將發達的肱二頭肌充分展露出來。
武鬆雖然西肢發達,頭腦簡單,但說這話也是心裡打了算盤的,他料想昨天的事情己經過去了,口說無憑,隻要自己嘴硬,老闆也拿他冇辦法。
再說了,這客棧老闆年紀輕輕,身子板弱不禁風的,如果真要打起架來,他也完全占據優勢,可以全身而退。
少年冷眼看了看武鬆,嘴角的邪魅笑容絲毫冇有消退。
他一眼就看出了武鬆那點小算盤。
“嗬嗬,你要證據是吧,我早就準備好了,現在就放給你看!”
少年袖手一揮,房內的牆壁上突然閃起了雪花屏。
作為古代人的武鬆哪裡見過這種高科技,身體下意識地反應,朝後退出五步遠,謹慎地盯著牆壁上的虛擬螢幕,同時握緊了腰間的哨棒。
這時雪花屏變成了錄製好的視頻。
視頻中端坐在酒桌上,神氣活現的粗獷漢子,卻不是武鬆又是誰。
桌子上擺放著十幾個空碗,碗中的米酒早就被喝得精光。
“不儘興,不儘興!”
視頻中的武鬆不耐煩地叫嚷著。
“店家,這酒喝著完全冇氣力勁啊!
有什麼好酒,可儘管拿出來給咱喝,彆藏著掖著!”
這時少年一臉笑意出現在螢幕中。
“嗬嗬,好酒肯定有,就怕客官你喝不起。”
“甭廢話,有好酒就拿出來,我武鬆彆的不多,就銀子多,彆的不大,就酒量大,隻管把好酒拿出來,讓咱喝個儘興!”
“客官,我醜話可說在前頭,咱這酒價值不菲,一般人喝不著,更喝不起,你要是想喝,那就要把銀子準備好,咱們可不興賒賬,不興掛賬,要是付不出酒錢,後果自負!”
“店家,你可彆小瞧咱武鬆,連皇帝老子喝的酒我也敢喝,今天甭管你拿出什麼名貴酒釀,我武鬆都喝得起!”
武鬆說著將長凳上的包袱使勁往桌麵上一摔,震得桌子搖晃不己,同時掉下去幾個空碗,摔了個粉碎。
少年的目光從地麵上摔碎的破碗上收回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好,很好!
您稍等,我去給你拿酒。”
不一會兒,少年手中拿著兩個包裝十分精美的酒瓶走了過來。
武鬆還從來冇見過這種奇形怪狀的酒瓶,瓶身上那顯眼的紅色如一團火,勾得他心中好奇心更甚。
“這是什麼酒?”
少年嗬嗬一笑。
“這個酒叫做飛天茅台,神仙喝了也得在地上打滾!
我再重申一遍,這酒價值不菲,一百兩銀子一瓶,你要是喝不起,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什麼,一百兩銀子一瓶?”
武鬆明顯一愣,似乎也是被這個價格震驚到了。
然而當少年擰開瓶蓋,倒出一小盞酒液放在他麵前,濃鬱的醬香酒味飄散在空中,湧入武鬆的鼻尖,他的精神也為之一振。
“好酒,這絕對是好酒!”
作為滿級酒鬼的武鬆,隻是聞到這酒香,就己經按耐不住了。
“快給我滿上!”
武鬆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個空碗,伸到了少年麵前。
“客官,這酒可是一百兩銀子一瓶……”“管你什麼瓊漿玉液,甭說一百兩銀子,就是一百兩金子,我都喝得起!”
說著,武鬆一把從少年手中奪過酒瓶,然後急不可耐地仰起脖子,就往嘴裡倒。
少年看他猴急的樣子,倒越發顯得有條不紊,將另一瓶酒擰開,然後拿出一個空碗往裡倒。
一瓶酒,剛好倒滿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