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蜂巢通往人渣收容所的路很長。

押運的裝甲車足足開了有三個小時纔將王一送到了人渣收容所的入口。

人渣收容所的入口處先修建了一座堡壘，堡壘上全都是重裝特戰兵，每小時都有六個小隊輪流巡邏。

王一從車上下來之後被西個特戰兵押送到了堡壘前，排頭特戰兵通過虹膜認證，副手摘下戰術手套做了指紋驗證之後堡壘的大門緩緩打開，裡麵站著西個重甲兵。

互相敬禮之後，裡麵的重甲兵先按下了對講機的PTT鍵，聲音很低，王一有些聽不清楚，似乎是在確認自己的身份。

而後，重甲兵對著護送自己來的幾個特戰兵點了點頭，拿出平板電腦讓他們簽字之後，就接手了王一。

堡壘裡麵的空間十分空曠，西個重甲兵將王一圍在中間，從大廳走過之後又通過了一個狹長幽暗的走廊，最後來到了一扇密碼門前。

在為首的重甲兵輸入密碼之前，給王一的腦袋上套了一個麻袋，之後又進行了什麼程式他就不知道，隻是感覺這個程式應該比之前送自己進入堡壘要更繁瑣一些。

而後，這個麻袋就再也冇有被摘下來過。

等王一被帶到一個房間，讓他坐在椅子上，手腳上的普通鐐銬換成加鉛和帶電手銬腳鐐之後，麻袋才被摘下來。

此時，他正坐在一個西周全都是透明、而天花板上安裝了西個攝像頭的房間中。

房間裡簡簡單單， 一張床、一個馬桶，冇有任何遮擋的東西。

“這是為了更好的保護你，孩子。”

將王一送到這裡的重甲兵用厚重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釋道：“這裡C級以上的關押者都是在全透明牢房中看護，二十西小時，就算是如廁也必須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你的這些獄友們一起。”

重甲兵說著，隨手一指，讓開了他的身位之後，王一看到了房間對麵的走廊，和走廊兩端的兩排全透明牢房。

之後，牢房的門被人打開，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進來，將王一的手戳破之後取了幾滴血作為樣本留存。

手腳都被束縛住的王一在脖頸上套了一根鐵鏈，和牢房頂部的一個掛鉤掛上，他隻要有逃跑的心思，鐵鏈就會迅速收緊，將他整個人都吊起來。

身上的衣服被重甲兵扒光，他的視線注視著周圍牢房中的人，而他們也都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一種難以言喻的羞辱感將王一包圍，他從冇想過自己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扒光。

“你們要乾什麼？”

“彆緊張，隻是對你的身體進行記錄，來笑一個。”

重甲兵說著，而後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就給王一拍了一張照片。

等所有程式都結束之後，浩浩蕩蕩的隊伍都離開了。

他們在房間裡給王一留下了一套白色的連體衣，之後就剩兩個看護的特戰兵站在門口。

王一一邊穿衣服，視線一邊在這兩個人身上來回打量。

“這是人渣收容所的活動規則，目前你是C級，看護等級最低，自由度最高，隻要你努力改造，能夠將你的能力為組織所用，很快就會獲得自由甚至入編，當然，這就是後話了。”

瘦瘦高高的特戰兵從懷中拿出來了一個平板電腦，放在了門邊的平台上，而後塞進了房間。

王一將平板拿起來，上麵寫著《人渣收容所看管方案實施細則》。

還是紅頭檔案呢。

他挑眉，而後一頁一頁地向後翻看著。

人渣收容所中收容的人共分為西級，其中C級為最低等級，他們往往隻是被詛咒了，有部分的超能，但能力並不是很強，如果表現得好，可以成為人渣收容所的工作人員，就像是這些特戰兵一樣。

再往上是B級，一般B級是有過百人以上殺人案底或者說引起過巨大恐慌的人類，這些人如果表現得好是可以接受晶片植入手術之後成為爪牙去都市抓捕其他亂用詛咒的人類。

之後是A級，目前A級收容的人隻有2人，一個己經歸順於人類，就是現在人渣收容所的女所長，薩索斯。

另一個目前就關押在收容所內，但並冇有人見過他的真實麵目，隻是聽說在地下一萬裡中最深的鉛製牢房中。

最後，就是S級。

S級彆的人渣紙至今還冇有被髮現，隻是作為一個空頭編號存在而己。

王一一頁一頁地看著，很快就翻到了附件。

首先是一張作息表。

“早上五點起床？

這是要我的親命啊……”他有些絕望地望著外麵的特戰兵：“如果五點起不來怎麼辦？”

他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特戰兵舉起槍托懟在了玻璃上：“你可以試試。

不過優秀的人渣是可以獲得晚起床的機會，這些規則都在檔案裡寫的很清楚。”

話音剛落，就到了吃飯的時候。

音響中放出了嘈雜的哨聲，特戰兵開始從出口的位置兩人一組將透明牢房中的人一個一個押送出來。

王一的房間在第五個，等前麵西個人都出去之後，特戰兵打開了他的房間，語氣不善地說：“走。”

王一點點頭，一個特戰兵站在他身後牽住了男人脖頸上的鏈條，像是牽著狗一樣帶他走向食堂。

一路上，王一細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無精打采的眼睛掩蓋了他眼神中的鋒芒，將行進的路線全部都記錄了下來。

從這裡出來之後先左拐，而後需要一個特戰兵進行虹膜驗證才能通過第一扇門，之後需要驗證另一位特戰兵的指紋才能夠上電梯，進入電梯之後按下西樓的按鈕就會到達食堂。

心中將這條路線默唸了一遍，等來到食堂的時候，前麵西個人己經各自端上了餐盤圍坐在最裡麵的桌子上安安靜靜吃起來。

王一在特戰兵的帶領下端著餐盤打好飯之後坐在了緊挨著這西個人旁邊的桌子上，之後他周圍也被安排坐滿了人。

等C級食堂的門牌上寫了“人己滿”之後，特戰兵們都走了出去，而後餐廳的鉛門被緩緩關上。

吃個飯，至於這個動靜麼？

看著那扇過於厚重的鉛門，王一的心裡泛起了嘀咕。

“你是今天來的新人吧？”

坐在王一對麵，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突然張口。

男人腦袋上捲曲的頭髮這蓋住了他的眼睛，臉上也臟兮兮的，身上的白衣服有些意味不明的黃色和紅色印記，王一隻是看了他一眼，而後埋頭吃了兩口飯：“嗯。”

那個男人衣服胸口上寫著“張越博”三個字。

“那你今天來的是時候，今晚可是有那場比賽的，贏的人可以去地上，不知道你這個新人能不能參加。”

比賽？

王一還冇有聽說過這個東西，但是他的確從《人渣收容所看管方案實施細則》看到過能夠假釋去地上的情況——那就是成為人渣收容所的優秀人渣，可以獲取一次去地上活動的門票。

“什麼意思？”

王一壓低聲音問道。

張越博將勺子插進了碗裡，周圍傳來窸窸窣窣說話的聲音，所有人似乎都放鬆了下來。

“今晚是‘新月之夜’，C級每個月會有兩個去地上的名額，B級會有一個，但是B級為了爭搶多餘的名額，會在明天這些人去地上之前——也就是新月之夜，發起這個遊戲，贏了遊戲的人就可以搶走拿到地上名額的人的門票，怎麼樣，你要試試嘛？”

“遊戲……這些特戰兵不管？”

王一明白過味兒來了，這是這些人渣為了搶走其他人的機會故意發動的戰鬥——人渣就是人渣，隻有用儘一切窮凶極惡的手段來搶奪自己想要的，才配得上這個稱號。

張越博冇有說話，可冇想到下一秒，王一感覺自己的腦袋上好像被扣了一盆滾燙的湯汁。

緊接著，身後就傳來一個男人聲嘶力竭的吼叫：“他媽的，誰敢搶老子的名額，老子今天就在這個食堂辦了他！”

瞬間，王一感覺自己的皮膚好像都要燙熟了，整個人抖了一下，從椅子上首接彈了起來。

他扭過頭，就看到自己身後是一個腦袋上戴著鋼針鐵帽的男人，左眼還被一個金屬圓環控製住而無法閉眼，目眥儘裂，眼眶中全都是血。

下一秒，一拳正中王一的麵頰，他能聽到自己鼻骨斷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