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啪嗒！”
兩半身軀墜落在地。
噴出的鮮血，染紅了蕭寒左右兩邊的桌椅。
刹那間，全場陷入瞭如死般的寂靜。
無論是芙蓉兄妹兩人，還是周圍的客人，亦或掌櫃與店小二，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夫君，不啊！”
首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響起，陷入呆滯中的眾人才終於如夢初醒。
“那小子乾了什麼？”
“他居然一刀將李長青給切成了兩半？”
“他瘋了嗎？”
各種驚呼聲此起彼伏，每個人望向蕭寒的目光，都像是在看待怪物一般。
但，蕭寒卻視若無睹。
他繼續坐在角落裡，神情波瀾不驚，姿態鎮定自若。
他提起茶壺，自顧倒了一杯茶水，端起來慢悠悠地品嚐。
就像剛纔發生的一切，跟他冇有半點關係一般。
“夫君，你死得好慘啊！”
女子口中再次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
與此同時，她還跌跌撞撞奔向李長青的屍體。
但剛剛接近，異變再生。
“嗤啦！”
“噗！”
蕭寒隨手一揮，一道犀利的刃芒從掌間泛起，閃電般從女子咽喉上一劃而過。
隨著一縷鮮血濺出，女子應聲倒地。
在地麵痙攣了幾下，便一動不動了。
現場，再次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切，忘記了尖叫，忘記了呼吸。
“你、你這個惡魔！”
也不知過了多久，最先回過神來的大漢，忽然指著蕭寒咆哮道：“你居然殺了我妹妹和我妹夫？”
“我可是在替你解決麻煩啊！”
蕭寒平靜地說道：“你妹夫秉性惡劣，不思悔改，死不足惜！”
他看了一眼同樣倒在血泊中的女子，又道：“至於你妹妹，為了一個人渣作賤自己，不知廉恥，死也正好一了百了，不是嗎？”
“你、你……”大漢氣得臉色鐵青。
但他似乎有些不善言辭，一時間竟找不到反駁蕭寒的話語。
“我為你解決了這兩個麻煩，你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一下我呢？”
蕭寒繼續漫不經心道：“如果你想報答我的恩情，可以用你腰間的短刀自刎，興許我心情一好，還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你、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大漢色厲內荏道：“你又是什麼人？
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對我妹妹與妹夫下如此狠手？”
這時，旁邊一桌的幾名李長青友人，也紛紛站出來指責蕭寒。
“小子，你為何如此殘忍？
連一個柔弱女子都不肯放過？”
“縱然李兄有錯，也罪不至死，更輪不到你來伸張正義！”
“你如此心狠手辣，難道就不怕遭天譴嗎？”
聞言，蕭寒忽然笑了，“嗬嗬，天譴？”
他的笑聲忽然變得有些淒厲，“如果真的存在天譴，這個世界的很多人，根本就不配活著！”
他掃視了大漢與李長青的幾個友人一眼，一字一句補充道：“也包括你們！”
“瘋了，你簡首瘋了！”
大漢又驚又怒，“你以為在此胡言亂語，裝瘋賣傻，就能掩蓋你殘忍殺害我妹妹和我妹夫的事實了嗎？”
“看來我表達得還不夠清楚啊！”
蕭寒放下茶杯，緩緩站起身，眼中殺意隱現。
“打歸打，鬨歸鬨，但你們千不該、萬不該在我的眼皮底下，妄圖用這種漏洞百出的拙劣演技來愚弄我！”
說話間，他隨手一揮。
“錚！”
一陣扣人心絃的金屬顫鳴。
一把寒氣逼人的長劍，憑空出現在他手中。
“你……啊不，您看出來了？”
大漢臉上的憤怒很快變成了震驚。
李長青的幾個友人也麵麵相覷，不約而同地抽身後退。
“雕蟲小技罷了，也敢在我麵前班門弄斧？”
蕭寒神情冷漠，語氣低沉。
“啪啪啪！”
大漢撫掌笑道：“死神大人不愧是暗影閣三大頂級刺客之一，如此洞察秋毫的眼力，當真是讓屬下大開眼界了！”
隨即，他又問道：“不過屬下還是很好奇，您是如何看出來的？”
“將死之人，何必多問？”
蕭寒長劍一揮，冷冷地說道：“你們是自己了結，還是要我動手？”
“等等！”
大漢慌了，迫切道：“動手前，死神大人就不能滿足一下屬下這點小小的好奇心嗎？”
“抱歉，我冇有義務要讓你們死得瞑目！”
說話間，他兩指緩緩摩挲過劍身。
“錚錚錚！”
長劍就像甦醒了過來一般，開始劇烈顫動，劍身光芒暴漲，猶如烈日一般璀璨奪目。
“死神大人，求您劍下留……”“嗤嗤嗤！”
大漢驚駭欲絕。
但驚恐的求饒聲才說到一半，便被尖銳的破空聲掩蓋了下去。
從蕭寒長劍上飆射而出的劍光，密集如雨，頃刻間就將大漢與李長青的幾個友人射得千瘡百孔，血流如柱。
他們甚至還來不及發出慘叫聲，生命就己經劃上了句號。
狂風還在呼嘯，煙塵還在滾滾瀰漫向西麵八方。
剛纔那道璀璨至極的劍光，在朦朧的塵霧中迅速黯淡了下去，重新化為一縷幽光冇入蕭寒掌心內消失不見。
角落裡。
掌櫃和店小二早就嚇傻了，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出。
而剛纔茶館內的所有客人，除了蕭寒之外，全都變成屍體倒在了血泊之中。
“咳咳咳……”蕭寒劇烈咳嗽了一陣，重新坐回椅子上，蒼白的臉上升起一絲迷茫。
他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還能躲過一場又一場明殺暗襲，己經算是達到極限了。
若是這種襲殺再持續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師尊，你傳授了我這麼多殺人技巧，卻為何又要置我於死地？”
這一刻，他心裡說不出的疲憊。
一路走來，他能看穿所有殺手的偽裝，歸根結底隻有一個。
人性！
無論是在峽穀另一邊偽裝成柔弱女子的杜三娘，還是後來在峽穀內偽裝成書生的張子驥，亦或剛纔扮演夫妻的李長青與芙蓉，都有一個驚人的共同點。
太刻意！
表麵功夫做得再到位，演技再逼真，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都能從每一個微妙的眼神，每一個不經意間的動作流露出來。
這是人性最無法掩飾的真實情感！
任何再有心機，城府再深的人，都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
隻要對人性足夠瞭解，再善於觀察，總能從各種不經意間的細節中看出破綻來。
不過，一人除外！
他的授業恩師，外加暗影閣當代閣主紅月！
在這個擁有天仙之姿，冷傲得拒人千裡之外的冰山美人麵前，他所有引以為傲的殺人技巧，以及對人性的洞察力，全都形同虛設。
“罷了，先解決剩下的麻煩再說吧！”
強行壓下腦海裡混亂的思緒，他側頭望向不遠處的角落，“你們是不是以為，我漏掉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