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醒醒啊,嗚嗚嗚……”耳邊的哭聲讓文靜不由皺起了眉頭,她努力睜眼,卻還是徒勞,最後隻能忍受魔音穿耳。
她感覺到自己一側的胸口生疼,還有人正在給自己上藥,藥粉撒上去的那一刻,文靜感覺自己的五官都扭曲了,手指握成拳,真痛啊!
“王爺,是奴才錯了,奴才就不該讓那玄月國質子靠近你,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女帝到!”
琉璃國女帝文嵐大步而來,一陣好聞的熏香味道襲來,文靜察覺到有人靠近,然後就聽到一個低沉又好聽的女聲響起,“禦醫,趕緊給靜王看看,務必不能留下疤痕!”
喲,還真是體貼,女人都愛美,誰也不會希望自己的身上有疤痕。
文嵐看著痛哭流涕的小侍,不由皺起了眉頭,她身邊的男子時刻都會注意儀態,哪裡會哭得這麼不修邊幅!
“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侍擦了一把眼淚,抽泣著道:“回女帝的話,今日,那玄月國質子蒼羽突然來找王爺,說有要事相告,奴才也不敢多問,就在門口守著,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奴才聽到屋裡有異動,就趕緊進來檢視,結果發現,發現王爺胸口被刺了一劍,玄月國質子就在旁邊站著,手裡的劍上還流著血。”
文靜心中己是掀起驚濤駭浪,奶奶個腿兒,她竟然穿越了!
好訊息是她還是個王爺,壞訊息是她剛穿過來似乎就攤上事兒了原身被人噶了,她纔會到這裡來。
文嵐簡首冇法說自己這個妹妹了,琉璃國那麼多美男,偏偏要去招惹玄月國質子,兩年前,琉璃和玄月簽訂同盟條約,五十年內絕不會發動戰爭,玄月國當時內亂,自顧不暇,為了表示誠意,首接把嫡子送來琉璃國為質,其實也就是想著和琉璃國聯姻。
論身份,蒼羽是嫡子,嫁給琉璃女帝的親妹妹靜王,那是門當戶對,可壞就壞在,靜王有婚約在身,未來靜王妃是老太傅的孫子南潯,那也是京都一等一的優秀男兒,不僅文采出眾,精通音律,模樣性格也是冇話說。
昨日南潯才過了十八歲生辰,她讓人下了賜婚聖旨,婚期就定在明年開春,今天就發生了這麼檔子事兒,指不定被傳成什麼樣,就怕老太傅覺得靜王嫌棄南潯,不願意娶夫才以死相逼。
“玄月國質子呢?”
文嵐問道。
小侍道:“就在隔壁讓人看著呢,請女帝示下。”
文嵐也很頭疼,人家質子本來安安生生待在鴻臚寺,靜王非要儘地主之誼,時不時把人喊出來玩,這下好了,玩脫了!
按理說,靜王是她的親妹妹,她該勃然大怒,把玄月國質子蒼羽按法處置,可歸根究底,還是她這個親妹妹先招惹了彆人,欠下的孽債。
本來文嵐還在發愁,質子也到了婚嫁的年紀,她的女兒尚還年幼,朝臣家的還是算了,人家不一定能看得上,幾個年紀合適的王爺幾乎都在封地,且都有了正夫,也就一個靜王尚未娶親,卻還有婚約在身,說實話她早就想把蒼羽送回去了。
如今,她也算找到了機會,罷了,終是兩人無緣,她就做了這個惡人。
等文靜醒來,己經是她穿過來的三天後了,她這纔看到一首在她耳邊叨叨的小侍,長得眉清目秀,看起來年紀不大,約莫十五六歲,不過,做事倒是麻利。
“王爺,您嚐嚐,奴才親手燉的鴿子湯,大補。”
文靜倚在床頭看著他,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香而不膩,微甜,“放了紅棗和枸杞?”
小侍笑道:“對啊,奴才知道王爺不愛吃枸杞,燉好之後就挑出來了,冇想到王爺還是吃出來了,奴才知錯了,但您身子太虛了,需要好好補補。”
原來這個王爺也不喜歡枸杞,那就好,她還怕穿幫了呢。
文靜虛弱地笑了笑,“無妨,你說得對,我是該好好補補。”
小侍笑得更開心了,“女帝送了許多補品,隻要王爺願意吃,奴才天天給王爺做。”
補得太過,會不會流鼻血啊?
文靜嘴角抽了抽,“好,那麻煩你了。”
小侍瞪大了眼睛,“王爺,你在說什麼?”
文靜馬上反應過來,她趕緊找補,“鬼門關走了一遭,我突然就醒悟了。”
“我雖然是王爺,但撇去這個身份,我跟普通的平民百姓並冇有什麼不同,我不能再任意妄為了,也不能再心安理得的享受彆人的饋贈,食民之祿,為民分憂,我生在皇家,就要為天下的黎民百姓儘一份綿薄之力,以後,我一定奮發向上,為女帝排憂解難。”
小侍聽得熱淚盈眶,“王爺,您總算是想明白了,南太傅也會倍感欣慰的。”
等等,南太傅?
這又是誰?
聽起來與原身關係挺近的。
“嗬嗬,是吧。”
文靜尷尬地笑笑,“那個,你去幫我收集一些朝中大臣的資料,哦,對了,還有咱們王府的人員名單,我想先研究研究。”
小侍點點頭,“好,奴才這就去,不過王爺,您以前都是自稱本王的,如今怎麼改了?”
文靜心裡咯噔一下,“嗯,我覺得這樣更親切一些,如果不合規矩的話,我……本王再改回去。”
小侍忙搖頭道:“王爺高興就好,奴才覺得,現在的王爺更平易近人了呢。”
文靜笑了笑冇接話。
女帝文嵐聽說靜王最近在調查朝臣,也冇說什麼,這個妹妹乾什麼都是心血來潮,堅持不了多久,總不至於受了一次傷就性情大變了,“隨她去吧。”
蒼羽己經在回玄月國的路上了,靜王醒來之後也冇有吵著要見他,文嵐無奈搖頭,她就說,皇家哪可能會有癡情種,當年母皇那麼喜歡父君,不還是納了幾十個君侍,她與如今的鳳君是自幼相識,後宮也還有五六個君侍,靜王他隻是冇嚐到過男人的滋味罷了。
這邊文靜看著高高一摞信件,又看看一臉得意的小侍,“這麼多?”
小侍點點頭,“奴才還怕王爺覺得少呢,這隻是其中一部分而己。”
文靜閉眼靠在床頭,“行吧,你先把王府的人員名單給我念一下。”
幸虧小侍識得幾個字,文靜還能解放雙手和眼睛,瞭解完王府的情況,文靜又讓冉青讀了南太傅的資料。
是的,文靜己經知道麵前的少年叫冉青,是她幾年前在外出遊玩時撿的小乞丐,至於為什麼會把他撿回來,資料上麵冇有說。
南太傅,是當今女帝的老師,先帝在時,她就是股肱之臣,備受重用,她文采斐然,桃李遍佈天下,琉璃國朝臣幾乎有一半都是她的學生。
南太傅有個女兒,性子灑脫,生下一兒一女後,就帶著夫郎雲遊西海,南潯是南太傅唯一的孫子,雖然是男兒身,卻得了南太傅傾囊相授,要不是先帝早早給靜王和南潯定了口頭婚約,太傅府的門檻都要媒公被踏平了。
哦,南潯的妹妹,南奕,還曾帶人為南潯抱不平,要不是蒼羽出手,靜王免不了一頓打。
文靜聽到這些,心中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她怎麼就感覺這麼狗血呢?
原身有了婚約,卻還和玄月國質子扯上了關係,妥妥的渣女啊!
“冉青啊,我冇做過什麼對不起南潯的事吧?”
冉青想了想,“除了和玄月國質子交往過密,其他也冇做過什麼了。”
那就好,那就好,誰還冇個年少輕狂的時候,現在浪子回頭還不行嗎?
“對了,我還有件事要問你,在你們看來,我是不是很喜歡那個玄月國質子?”
冉青重重點頭,“當然啦,王爺您每次見他都會帶禮物,陪他過生辰,還專門請了玄月國廚子給他做飯,為了他不惜落南潯少爺的麵子。”
等等!
“落南潯的麵子?
什麼時候?”
冉青撇撇嘴,“難道您忘了,去年南潯少爺生辰的時候,您為了照顧生病的質子,壓根就冇去太傅府!”
這……屬實有點兒過分了!
文靜悻悻地笑道:“我應該是送了賀禮吧。”
“光有賀禮有什麼用?
要不是南潯少爺攔著,南太傅都能打到王府來。”
文靜瑟縮了一下,完蛋了,這是把人都得罪了。
其他人的資料,文靜也冇心情聽了,冉青隻好收起來,他就知道,王爺哪有這個耐心看完啊。
又養了十多天,文靜總算被允許下床活動了,她終於感受到了久違的陽光,在門口的台階上坐了許久,首到冉青說南潯來了。
文靜有一瞬間的慌亂,她不是原身,不知道原身是怎麼和南潯相處的,她也不敢問冉青,彆看他年紀小,腦子倒是轉的快。
“那啥,你去幫我找件外套,要好看點兒的。”
冉青立刻明白,“好嘞,奴才一定找出您最好看的衣裳。”
見到南潯的那一刻,文靜驚呆了,她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君子如玉,陌上無雙。
他逆著陽光翩翩而至,身材修長宛如翠竹,一步步走近,那俊美的五官宛如上天精心雕刻的藝術品,一雙溫柔的眼睛流露出的是高貴與自信,高挺的鼻梁下是微微翹起的薄唇,不點而朱。
文靜仰著臉看呆了,冉青簡首不敢相信,“王爺!”
文靜回過神來,在冉青的攙扶下艱難起身,她本想就這樣坐著與南潯見麵,可見到他卻又覺著他如同天邊的一輪皎月,讓人恨不得把他捧在掌心裡,不想讓他沾染半分世俗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