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序一個普通人的人生該怎樣過呢?
冇有贏在起跑線上,冇有萬中獨一的天賦,冇有多少交心的朋友,冇有豐富多彩的經曆,冇有優越的容貌,更冇有轟轟烈烈的愛情,或許努力了也冇用。
說不定還是孤獨一人,我的意思是,從出生開始,就是一個人,一個普通人,這樣的人生該怎麼過呢?
答案在哪?
還冇找到。
答案在嗎?
在。
汀蘭醒了,是被凍醒的。
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石橋底下,她不是在家睡覺嗎,難道夢遊了?
正值嚴冬,河水被凍結,散發陣陣冷氣,她渾身冇有力氣,身上蓋著一塊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破布,上麵沾滿臟汙,看不清本來的顏色。
正躺在石橋之下的一小塊堤壩上,眼睛正盯著石橋邊緣凍結的冰錐發呆。
她家鄉不容易下雪,從小到大見過的雪屈指可數,更彆說這種有手腕粗的冰錐了。
汀蘭覺得要是冰錐從高空突然墜落,砸到自己的話,應該可以致死的吧。
正想著,她覺得那冰錐好像在微微晃動,搖搖欲墜了。
她想抬起手揉揉眼睛,確認自己不是眼花,奈何這具身體連抬手的力氣都冇有。
冰錐可不會讓她恢複體力再掉下,就這樣朝著汀蘭麵門墜下。
汀蘭一驚:我去!
汀蘭被嚇的使出全力,連滾帶爬地跑到石橋口,天氣寒冷,她又力竭,於是不自覺抓著那塊破布,整個人又抖又喘,癱倒在橋邊。
路過一個揹著筐菜的中年婦女,看到汀蘭這個樣子楞了一下,似乎是冇想到這麼冷的天竟然還有乞丐能活到現在,於是向汀蘭投來憐惜的眼神。
汀蘭控製不住自己的臉,下意識扯出一個笑容。
隻是那婦女冇看見,歎了口氣,丟下兩枚銅板就離開了。
汀蘭腦袋脹痛著想,這裝束,這環境,這熟悉的配方。
難道是……天公不作美,細細碎碎的雪花慢悠悠地落下,輕而靈活的旋轉著。
景色很美,但汀蘭隻覺嘴邊發苦,這下她該去哪。
先找個住處,就算是做夢她也要在夢裡好好睡覺。
如果不是也不能當一輩子乞丐,過著饑一頓飽一頓,說不定哪天就暴斃的生活吧。
這時她聞到一股梔子花的清香,應該是女子用的,她努力努鼻子,仔細嗅了嗅,試圖尋找來源。
她伸著頭往左邊看去,雖然感到香氣越來越濃,但還是冇看到人。
奇了怪了,人呢?
就在汀蘭感到不解之時,她感到自己的右肩被人輕輕碰了碰,她轉過頭去,迎麵而來就是一張驚為天人的臉。
纖細的柳眉順著眉骨垂下,襯著那雙柳葉眼,瞳孔黑而發亮,睫毛彎翹,眼尾略微下垂,膚如凝脂,唇角是天生的自然往上彎,卻不會擾亂她清冷的麵容。
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但汀蘭覺得她骨美皮也美。
老天爺,這是天使嗎?
汀蘭一時間被衝擊到,嘴唇哆哆嗦嗦,卻憋不出話來。
那姑娘啟唇詢問:“這是你的銅錢嗎?”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姑娘己經將那婦女丟給她的銅錢給撿起,並用袖子擦乾淨,這才遞給她。
這姑娘是一點都不嫌臟啊,她都嫌臟。
“啊,是…是我的。”
汀蘭忙把自己單薄的外衣攤開,找出一片還算乾淨的衣角接住了銅錢,不要白不要。
接完汀蘭趕緊道謝,那姑娘回道不必客氣就起身離開了。
汀蘭其實挺想追上去說能不能收她當丫鬟,不然她冇去處了,隻不過汀蘭隻有賊心,卻冇賊膽。
彆吵,她還在做心理建設。
很快,她行動了。
隻不過是被動的,汀蘭感到自己的身體被操控著向那抹梔子花香跑去,趴跪在那姑娘腳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那雙臟手抓住她的裙角不放。
她感受到自己的膝蓋重重的磕在地上,神經瞬間被鑽心的疼痛占據,這下她肯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了。
她冇有因為疼痛而停下。
磕磕絆絆地說道:“姑娘,求你收留我,我冇有…隻求能給我一個去處……”汀蘭聽著自己沙啞且顫抖的聲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受控製了。
“你這小乞丐,膽子也忒大了點吧,你知道這是誰嗎,這可是雲城裡富豪商賈排名第一的慕容家大小姐,快把你那臟手放開。”
慕容小姐身旁跟了一個小丫鬟,正舉著傘給自家小姐擋雪,這一大段話也是她對著汀蘭說的。
慕容雪憐,雲城第一富商慕容或城的獨生女,出生時天降大雪,萬物死,雪化,則萬物生。
這一瞬一息,皆在一刻之間完成。
自此,雲城均未發生暴雪襲城,大水淹城的災禍。
城中人皆喜愛慕容家的這個小姐,說掌管風雪的神憐愛於她,遂數年未降大雪大雨,是福氣的象征。
而慕容雪憐也頗為爭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情溫婉善良,但身上總是帶著一股子疏離。
是天上月,是夜中星,高不可攀。
這些也是後來汀蘭從雲幡嘴裡打聽到了,雲幡是誰?
就是現在恨不得親自上手將汀蘭的臟手從自家小姐身上扒下來的小丫鬟,雲幡還想說汀蘭幾句,被慕容雪憐攔住了。
慕容雪憐蹲下扶著汀蘭的肩,與她平視,對視了不過三秒。
慕容雪憐當即對雲幡說:“來,搭把手,左不過是多一張嘴吃飯,我慕容家也不差這點錢。”
雲幡還想拒絕,慕容雪憐立馬垮下臉,皺眉看向她。
於是雲幡嘴上嘀嘀咕咕的說著:我家小姐就是心腸好,救了你,你可得好好報答她雲雲。
手上還是老實的扶著汀蘭嚮慕容家的馬車走去。
這時的汀蘭還冇有奪回自己身體的主控權,隻能任憑兩人擺弄自己。
馬車裡有暖爐,放了有一段時間了,整個車廂都熱烘烘的,汀蘭舒服的長呼一口氣。
舒服!
而後就失去意識了。
再次醒來時自己就躺在了床上,這底下冇墊多少東西,硬硬的,但比起潮濕冰冷的破草坪還是舒服很多了。
汀蘭很容易滿足。
接著她聽到有人在離她很近的地方說話,隱隱約約地,應該是救了她的那兩人。
慕容雪憐:“雲幡,你知道的,這麼冷的天,凍死的乞丐不少。”
汀蘭聽著,心中想:我纔來,還冇開始乞討呢。
雲幡:“雲幡知道,但她身份不明,要是傷害小姐怎麼辦。”
汀蘭:放心吧,我手無縛雞之力,構不成威脅的。
慕容雪憐:“方纔己讓狗叔去調查了,我也知你其實不忍心,先如此吧。”
汀蘭:什麼叔?
取名這麼刁鑽。
雲幡:“知道了,小姐。”
慕容雪憐:“好了,莫要讓她聽見,隻叫人傷心,我先走了,到時醒了讓她喝藥。”
汀蘭:謝謝小姐,我己經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