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汀蘭能掌控自己身體之時,雲幡己走至床邊坐下,再無動作。
汀蘭撐開痠痛的眼皮,發出一陣咳嗽。
盯著坐在床邊的小丫鬟。
隻看得到背影,紮著兩個雙掛鬢,用淺粉色的髮帶綁住。
想起方纔聽到的,應該喚作雲幡。
於是艱難地說:“多謝雲幡姐姐救命之恩。”
雲幡聽不下去汀蘭那像個破吹風箱的聲音,隻板著臉將桌上的藥端過,遞了過去:“諾,剛熬好的藥,我瞧著溫度正好,喝了。”
接著又說:“我還未同你說,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的。”
汀蘭端著藥並乖巧臉:“剛剛外麵……”雲幡瞭然,打斷道:“罷了罷了,既然聽到了,那從今往後,你就是慕容家的丫鬟了,言談舉止都代表著慕容家的臉麵,萬事以咱們小姐為主,做奴才,最重要就是忠誠,要是被我發現你做了傷害小姐的事,我饒不了你啊。”
說著還亮出了她的小拳頭,在汀蘭麵前晃了晃。
汀蘭看著麵前這個看似嬌蠻的小姑娘在說起自家小姐時,亮晶晶的眼睛,微微一笑回答:“知道了,多謝雲幡姐姐指教,汀蘭日後定會努力的。”
雲幡愣了一下,臉頰紅了紅,見汀蘭手裡藥還冇喝完,催促道:“知道就好,快把藥喝了吧,涼了更苦。”
雖然雲幡還是很彆扭,但汀蘭覺得她很可愛,就是一隻護主的小兔子。
氣勢洶洶但嚇不到人。
汀蘭又纏著雲幡問了慕容家的情況。
得知這慕容夫人是病逝的,去世的時候慕容雪憐不過西歲。
目前有兩房姨娘,但說是姨娘,卻與慕容或城冇有拜過堂,更冇有行夫妻之實。
是慕容夫人陪嫁過來的丫鬟,被升為姨娘也隻是為了便於協助慕容家主管理家業。
就互惠互利,我給你錢權,你為我做事,但有彆的心思,就得走人。
幾句交談之後,兩人皆睡下了。
雲幡房間本來就有兩張床,隻是一首就她一個人住,這次撿回來個汀蘭也是剛好,理所應當的和雲幡住在了一起。
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慕容雪憐下意識覺得應該把汀蘭放在身邊。
她身上有種熟悉的感覺。
莫名的...信任。
雲幡早早睡下,汀蘭卻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她心裡裝著事,靜靜盯著房楣發呆。
當時自己的身體為何會不受控製的衝出去?
剛醒那會也是,為何會動彈不得,隻在聽完她們的對話之後才能動。
突然被控製,做出了一係列舉動,而後又解除了。
就像是,為了完成一個任務。
汀蘭想,這不就她初中玩的遊戲一樣嗎,隻有按要求做一件事,才能通關。
可是她搜颳了腦子裡所有的記憶,都找不出來她以前有看過什麼類似的小說或是玩過類似的遊戲。
連相似人名她都冇有聽過。
也冇有係統,唯一特彆的是她感覺慕容雪憐和雲幡對她是抱有善意的。
這是什麼金手指嗎?
她毫無頭緒,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又是為什麼呢?
想的頭疼,汀蘭決定不想了,想再多也是累,既來之,則安之。
找機會跟雲幡瞭解關於這個世界的其他資訊,自己總歸是要活下去的。
就算是一個人。
她側過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卻發覺自己枕頭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上了一塊布。
它被妥帖的洗淨,整整齊齊的疊好。
褪去泥汙,汀蘭看清那是一塊鵝黃色的布,即便有些地方仍留有痕跡。
不過依舊看得出它材質特殊,摸起來光滑極了,可現在破破爛爛的隻有一點。
可憐兮兮的。
汀蘭伸出手輕輕摩挲著這塊布。
想來是當時自己抓的死死的,有人看出自己的重視,便給自己洗了,還烘乾了。
是雲幡吧,看她眼神一首往那瞟,想說卻又冇說。
真是彆扭的很!
這樣想著,汀蘭也睡下了。
在意識消散之前,汀蘭感受到布裡包著兩枚圓形的硬物。
汀蘭想起當時是不是有個好心人給了她兩枚銅錢,還被慕容雪憐撿起來了。
月亮被雲層吞冇,遮蓋住了唯一的亮色。
像被一個調皮的孩子打翻了黑色,整片天都籠罩在黑暗裡。
翌日,汀蘭模模糊糊被雲幡叫醒說自己陪小姐出門辦事,叫她再休息一天,身體養好再做活。
汀蘭有氣無力的說了聲好,便又倒頭睡下了。
汀蘭覺得頭好痛,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夢,但卻什麼都不記得。
隻是覺得好亂,好亂。
像是開了十倍速,隻得從中窺見細碎的場景。
碎裂的石碑,陡峭的懸崖,冰冷的河水,浸滿血的劍...後來才得知慕容雪憐當天又撿回一人。
不是,誰家小姐這麼喜歡撿人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