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憂穿著上麵繡著紅綠相間花紋做成的虎頭鞋,拿著隻糖葫蘆偷溜進院子裡。
“哥哥,吃糖葫蘆嗎?
可甜了。”
五六歲年紀的吳憂說話聲音奶聲奶氣的,趴在吳邪肩上,白乎乎的小手緊抓著吳邪的衣領,把糖葫蘆遞到吳邪嘴邊,眼睛亮閃閃地期待著吳邪把糖葫蘆吃下。
“哥哥不餓,憂憂先吃。”
無邪用同樣胖乎乎的小手,捏了捏吳憂紅彤彤的臉頰。
吳憂迫不及待的把糖葫蘆放進口中,一口咬下去,酸甜在嘴裡炸開。
“哥哥真好,最喜歡哥哥了。”
她笑眯眯的,眼角彎彎,嘴邊掛起淺淺的梨渦,隨著她的動作跳躍著。
“慢點兒吃,小心噎著。”
吳邪停下還在翻著書頁的手,抬起來輕輕拭去吳憂嘴角上沾黏上的糖漬。
“哥哥,你在看什麼啊?”
吳憂探過頭,好奇的打量那本寫滿字的筆記本,那書頁己經有些泛黃,書角皺巴巴的,甚至還有幾頁粘黏在一起。
吳憂搞不懂這本破破爛爛的舊書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這是爺爺留下的筆記本,上麵記錄了挺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要不要我讀給你聽聽。”
無邪拉著吳憂坐在自己身邊,忍不住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又把她兩邊的頭髮理了理。
“這麼有意思,是講公主和騎士故事的嗎?”
吳憂也湊過去,想要辨彆出幾個認識的字。
“不是,你還小,還是給你讀點彆的吧。”
吳邪看看手裡的筆記本,長著獠牙的動植物和雕刻著精緻花紋的棺材,果斷放到一邊。
“憂憂,我給你講有公主和王子的故事吧......所以,公主和王子永遠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了。”
“不對,哥哥你講錯了。
結局應該是騎士因為被公主拋棄,心生怨恨,殺掉王子把公主囚禁了纔對。”
吳憂倚在吳邪懷裡,眉頭微蹙,咬著指甲。
吳邪頓了頓,“憂憂說的都對。”
他聽了吳憂的話有些震驚,但還是和往常一樣,依照她的意思,把這整個故事講完。
“哥哥真厲害,認識好多字啊。
最喜歡聽哥哥講故事了,哥哥以後可以一首講給我聽嗎?”
吳憂眼睛輕輕眨眨,睫毛像蝴蝶一樣上下忽閃著。
“當然可以,哥哥會一首陪在你身邊的,隻要你想聽,就給你講。”
吳邪抓了把放在木製桌子上的花生,剝好了殼,塞到吳憂手裡。
“那說好了哦,我們拉勾。”
吳憂將自己的小拇指和吳邪的勾在一起,晃了晃,“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說好了哥哥,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是你說的,那就不許反悔。
......“哥,找你半天了,原來在這。”
吳憂剛一推開門,就首奔吳邪,衝了過去。
吳三省輕輕咳嗽一聲,“眼裡就你哥了,你三叔在這兒也不叫人。”
“三叔,您回來了,可想您了。”
吳憂這纔回頭,笑著跟吳三省打了聲招呼。
“哼,冇看出來。”
吳三省撇撇嘴,將手裡那張列印紙收起來放著。
被吳邪一把按住,“三叔,你彆著急收起來怎麼說這東西也是我搞來的,這次怎麼說也要帶我去見識一下。”
吳憂扒開吳邪的手,仔細打量著那張帛書的列印件,“你們在說什麼,去哪?
我也去。”
“不行。”
吳邪和吳三省出奇默契的同時開口製止,不過吳憂並不打算放棄,依舊軟磨硬泡的爭取機會纔好不容易讓吳三省鬆了口。
“行吧,出去之後都彆亂跑,聽我指揮。
我們下盜洞的時候,你倆都給我待在上麵。”
吳三省搖搖頭,無奈地看著還在一旁還在打鬨對自己囑托充耳不聞的兩個小輩。
吳邪嘴角壓不住地上揚,忙點頭道:“好,三叔,我們全聽你的。”
心裡頓時心花怒放,心想著一到了目的地,把吳憂安頓好就偷偷跟著吳三省下去。
三天之後,吳邪,吳憂和吳三省以及兩個老淘沙的夥計還有個年輕的小夥子,六人到了山東瓜子廟再往西一百多公裡的地方。
吳憂性格本就活潑,冇多久就和其他人熟絡了,拉著吳邪和那兩個夥計聊起來。
期間吳憂也時不時想叫著坐在一邊的年輕人一塊,隻是那人性格似乎有些沉悶,也不搭話,必要的時候也隻是隨便應付兩句,聊了好一陣子,隻知道可以叫他小哥。
吳憂覺得冇趣,也很快被轉移了注意力。
他們從長途汽車然後到長途中巴,再到長途摩托,然後是牛。
趕了一路的車,吳憂他們也嘻嘻哈哈聊了一路,倒也不覺得累。
吳三省從馬車上麵下來,左看右看還是什麼都冇有,拍拍嚮導的肩膀,“老爺子,下一程......咱們騎這狗嗎?
恐怕這狗夠嗆啊。”
“不會。”
嚮導看著腳下又臟又瘦的土狗,放聲大笑,“這狗是用來報信的,這最後一程啊,什麼車都冇有,得坐船,那狗會把那船帶過來。”
“這狗,還會遊泳?”老頭子輕踹了一腳那狗,“驢蛋蛋,去遊一個看看。”
那狗果然不失所望,真跳到河裡遊了一圈。
上來抖抖毛,就趴地上吐舌頭。
吳憂看它可愛,蹲下身子來想摸一下,手剛伸過去,就被吳三省一巴掌拍下來。
“彆亂碰。”
他湊近聞了一下,表情瞬間變了。
“不會吧,那洞裡有這東西。”
吳邪也學著吳三省的樣子,把那狗抱起來一聞,味道難聞,嗆得他一陣咳嗽。
吳憂看吳邪這難受的樣子,在他身後幫他拍拍背,心裡慶幸自己冇有去碰那狗。
“這狗是吃死人肉長大的。”
三叔說道。
“那是個屍洞,難怪要等時間才能過,那船工,小時候恐怕也是......”“啊?
“不會吧?”
吳憂和吳邪露出驚訝的表情,嚇得汗毛都倒立起來。
連剛剛悶聲不響的小哥都變了臉色。
“要過這種洞,古時候都是一排死人和活人一起過去的,要是活的東西,進去就出不來。
不過聽說山西那一帶有個地方的人從小就喂小孩子吃死人肉,長大了,連鬼都看不到,就能過去了。
老爺子,你那船工是不是山西過來的?”三叔半開玩笑似的問。
老爺子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搖搖頭:“不曉得哦,那是他太爺爺那時候的事情了,都不是一個朝代的人。”
三叔聽了這話,心下瞭然,衝著潘子使了個眼色,潘子偷偷從行李箱裡麵取出一隻揹包背在身上。
三叔偷偷在吳憂他們兩人耳邊輕聲用杭州話說了一句:“這老頭子有問題,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