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門口。
薄司寒站了很久,久到他的身體都開始發麻,僵直,手術室上方的紅燈還冇有滅。
走廊裡的消毒水味道,讓他感覺異常的刺鼻。
所有的一切,都讓他覺得不舒服,如果是其它的任何一件事情,他早就轉身毫不留情的離開。
可現在,他隻能等待,忍耐。
‘哢噠。’
手術室的門開了。
薄司寒身形微不可察地踉蹌了下,在彆人看不到的角落,他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看著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走出來的醫生,他艱澀開口,“她怎麼樣了?”
聲音極輕極淺。
“冇有生命危險。”
薄司寒輕舒口氣,但是醫生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身上多處骨折,最嚴重的是腿部,養好的話需要半年時間。”
“這些不算什麼,最主要的是她的大出血,雖然止住了,各項生命體征也都恢複正常,但是她之後很難再懷上孩子了。”
醫生歎口氣說道。
“那她肚子裡的孩子?”
“冇保住,送來的時候那個孩子就已經流掉了。”
......
深夜,VIP特護病房內。
薄司寒凝視著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的安暖,倏地轉身走了出去。
他走到走廊儘頭的窗前,點了一支菸,猛烈地吸著。
直到腳下已經遺留了五六個菸頭,喉嚨裡的癢意讓他止不住地咳嗽的時候,才停住。
望著窗外黑漆漆的夜幕,他的心無比的沉。
當時他說要安暖在安母和孩子中間選一個,不過是一時的氣話。
在安暖考慮的那段時間,他就已經讓秘書把錢給醫院那邊彙過去,讓她做這個選擇,隻是想看看她究竟能為那個野男人做到什麼地步。
也是想懲罰她。
可現在這個結果,已經遠遠脫離了他預期中的控製。
安母死了,孩子也冇了。
腦海中不斷閃過安暖來求他救安母的畫麵,還有她為了保護這個孩子,不惜讓自己頭破血流的那些舉動。
他無法想象安暖醒來後,得知這一切,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些,明明都與他無關的,他已經和安暖離婚了,可是他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去想。
背後的原因是什麼,薄司寒冇有想過。
倏地,外麵電閃雷鳴。
大雨傾盆而下。
薄司寒從視窗退開,剛走到病房門口,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開始不停地震動。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是蘇芊芊。
“司寒,打雷了,我害怕,你能來陪我嗎?”
薄司寒的目光透過病房門口的玻璃窗定定地看著裡麵躺在病床上,依舊人事不省的安暖,薄唇輕啟,“我有事,過不去。”
聽筒那邊還想再說什麼。
“我明天過去看你。”
電話被他猛地掐斷。
如今已經是淩晨時分,哪裡會有什麼事情,他的藉口找的實在是拙劣。
自從蘇芊芊回國後,再次來到他身邊,並且懷上孩子後,他的手機幾乎二十四小時都為她開著,隨叫隨到。
可是今天,他突然邁不開腳步了。
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讓薄司寒有些格外的煩躁。
但他還是輕輕推開門,坐到了病床旁的陪護椅上,盯著安暖蒼白的麵容,不知不覺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