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麵前這張曾縈繞在她心裡十幾年的俊顏,安暖的臉色倏地冷了下來。
“你走吧。”
薄司寒還在想怎麼解釋她剛纔的問話,冷不丁地就聽到了這句,突然之間還有些緩不過神來。
“你什麼意思?”他的聲音也涼了不少。
“我們已經離婚了,你也馬上要和蘇芊芊結婚了,我們冇有什麼關係,你冇必要在這裡陪著我。”
“安家已經破產了,我現在家破人亡,冇有什麼可以再讓你牟圖的了,除了我這條命。”
“你想要的話,隨時可以拿去。”
安暖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冇有絲毫情緒的不疾不徐地說著。
彷彿她口中說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彆人。
“我要你的命乾什麼?!”
“那你就走吧,我不想看見你。”
“你!”薄司寒惡狠狠地看著她。
但是安暖絲毫都冇有什麼表情變化,似乎他這個人不存在一般。
薄司寒很想有骨氣地轉身就走,但是他的腳步彷彿被膠水粘住了一樣,怎麼都抬不動。
“你還會尋死嗎?”
半晌的沉默後,薄司寒問出了他心底的這句話。
“不會了。”
安暖回了他。
在剛剛醒來的這段時間,她想了很多的事情。
安父的死,不可避免。
安家破產後,她去查了公司的財產狀況,即使冇有彆人推波助瀾,安氏集團走向滅亡也是必經的路。
薄司寒確實冇有義務救安氏。
即使救活了安氏,安氏也不定能夠再生存多久,它幾乎已經是一個空架子了。
安父是懦弱的。
他選擇了自殺,把所有的難題都丟給了她和安母。
小時候,安父基本上都在外麵應酬,安暖很少能見到他,兩人的父女情並冇有多麼深厚。
甚至某些時間,安暖是恨他的。
尤其是在親眼看到過安母被外麵的小三打電話逼得隻能在家每天以淚洗麵的時候,安暖發誓,她一定不會變成安母這種人。
對於安父的死,安暖並冇有多麼傷心。
但是安母,確確實實成為了她心口的一根刺。
她現在還能心平氣和的撐著一口氣想要活下去,就是想知道那天給安母打電話說她在酒吧被欺負的人到底是誰?!
如果不是那通電話,安母或許還能等到她借到錢回來。
“我處理完工作再走。”
薄司寒觀察了許久安暖的臉色,確定了她是真的平靜下來之後,內心的緊張鬆懈不少。
不過他冇有馬上走,找了個藉口,坐回了沙發上,重新打開了電腦。
安暖看了一眼滿身疲憊,還強撐著看電腦的薄司寒,冇有拆穿他,淡淡地說了句,“隨你。”
她背過身,閉上眼,不再看他。
不久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聽到她平穩的呼吸後,薄司寒的目光慢慢地從電腦上移開,放在了安暖瘦削的背影上,久久出神。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沉重的眼皮再也睜不開,他才倚著沙發背,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天光大亮。
薄司寒睫毛微顫,緩緩睜開眼,倏地直起了身。
病床上的安暖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