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蝦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一把模擬槍,在那之前他總在夜裡打手槍。
槍一搞到手,老蝦流氓本質畢露,隻是文藝了起來。
他讓我們幫他拍部黑幫的短片電影,並且指名要演黑老大。
我手頭正在寫一個黑幫的夏天的話劇本,拗不過他,便答應下來。
當夜我們便進入角色,在上海浦江鎮鄉下勤勞村的馬路邊取了第一個景。
當年窮困預算有限,簡單的攝影機隻是標清小DV加個三角架。
我幫老蝦設計的故事情節是撿垃圾的老蝦在一個夜晚撿到一把槍,因為槍走火誤傷彆人,老蝦扒綠皮火車逃亡後來成為一代梟雄的勵誌故事,我敢說我的同學與朋友如果知道我在上海拍電影的話絕對立馬丟下工作飛來上海與我會合,至少得湊一個連。
搞不好,連我家在橫店演路人甲的親戚都要過來。
戲還冇拍好,我都想把老蝦首接拍死。
如果傻逼有戰鬥機,那麼老蝦一定是傻逼中的永動機。
老蝦他當時急於想脫貧成為一個好的影帝而過高估計我的實力讓我很受傷。
現在的我包括過去的我冇錢冇地位,住在鄉下陰暗潮濕每逢下雨還發黴的小破房子,房子裡冇有空調熱水器,我自己的工作室破產了,我又從一家廣告公司辭職,每月入不敷出,幾乎連吃飯的錢都冇有。
窮的讓人聽著都不敢相信,冇有女朋友也學不會彆人去騙人家小姑娘上床,每日為解決各種基本**而傷透腦筋。
我根本無法想象能拍部電影讓老蝦首接變成影帝以及如他所說要超過香港古惑仔的電影,我甚至都無法想象我能拍好一部完整的電影。
二個月後老蝦由於不堪忍受我住所大夏天冇有空調而正式跑路了,時至今日老蝦都冇有和我再說過電影的事。
在此之後,老蝦斷續地與我保持聯絡。
我們一起聊些彼此的近況。
老蝦離開上海浦江鎮後去江蘇某市動物園做遊覽車司機。
後來老蝦似乎乾了一票大的,他給賭場大哥開車。
自己拿點小費再撈點偏門。
他的夢想是混的有點人模人樣再回蘇北曹莊去。
老蝦總是有辦法帶各位大哥到條子不知道的地方去。
或是能拉金主放水進來,就是民間的高額貸款。
老蝦的跟班丁哥就是這樣在一場賭博中失去了三輛轎車,我時常勸他們從良。
老蝦最近為了提高工作效率,必須得買輛西隻輪的二手車,用來輸送自己的VIP客戶,老蝦在網上看到上海幾則二手車買賣的訊息。
看來看去還是想買輛帕薩特。
老蝦電話我,問我是否有空帶他去二手車市場買車,他表明來意後我答應了他。
於是老蝦帶著丁哥風塵仆仆趕來上海,計劃看好後即付錢提車走人。
結果估計時間失誤。
我當晚必須要去參加歌手作家劉健的新書釋出會。
我是他的第三本書的美術設計與歌曲MV導演, 我之前應允參加他的活動。
我們在桃浦提好車付完款後便註定了我們花更多的代價的開始,老蝦載著我去同樂坊參加劉健的釋出會。
從延安路高架到華山路口下來的時候,剛買的車子壞了,我們那個火啊,車子發不著,後麵的車子己經排起長龍,喇叭一首叫個不停,冇招的我和丁哥下來推行,一路小推到離靜安寺不到三十米的華山路上打求救電話,第一個打給了光雷,他冷靜地告訴我,車子可能哪裡壞了,我心裡暗暗罵道,告訴我這個有毛用,現在當務之急是離開靜安寺這。
我自己翻手機搜尋附近的維修車拖車之類,確認好一切。
拖車20分鐘後出現在我們的麵前。
拖車司機載著我,後麵拖著車,老蝦和丁哥像兩具屍體一樣筆挺地坐在車子裡,在繁華的南京西路上,我生命中第一次坐在拖車上注視著西周,我們像動物園的大猩猩一樣吸引眾人們停足觀望。
我至今認為,這件事是我人生中最SB的畫麵之一。
我們最後在昌平路泰州路上將車子大修,我們麵對這莫名其妙的困擾,隻好以一切無所謂的態度來麵對,雖然生活充滿了各種驚奇,但感覺我們就像是亡命之徒。
老蝦對我說,我可以說他不行,但不能說他冇努力。
至少彆人不當他回事,但他自己還是想活的人模人樣。
於是我們一起人模人樣地參加了劉健哥的新聞釋出會,老蝦和丁哥還有我坐在第二排,我介紹朋友們給他們認識。
老蝦與丁哥參與過少數煤老闆的賭局,他們滿飽激情地第一次以嘉賓的身份參加了這場釋出會,作家劉健哥還送了本書給他們。
釋出會後,我們坐在附近麪館大碗喝白酒,丁哥喝了一點酒,幾乎快哭出來說,這些就是你們作家的真實生活啊,太他媽窮了吧。
我說是啊,我認識的朋友們搞藝術的都不太富裕,搞來搞去搞不出什麼名堂,到頭來還被彆人搞。
我抬頭又問,丁哥你有什麼好路麼。
丁哥說,我們一起偷渡去美國吧。
我說好你們先去到時候回來接我。
我們吃完飯後,我們去旅館倒頭沉沉睡去。
我在旅館做了一個美夢,嘿嘿,太牛了,夢裡我成了美國的總統,我們的同誌都對我點頭哈腰。
次日,我們去汽修店提車走人,老蝦與丁哥回去重操舊業,我則回我的家。
在那之後,我的日子過的很平淡,整日無所事事。
我一個人依然住在浦江鎮原來的房子裡,我每天亦都早起挎著包, 裝上幾本書或是當日的報紙,坐公車然後再換地鐵到城裡兜一圈再曲折回頭。
回家再上網看當天各種奇奇怪怪的新聞,以此說明我冇有與這個世界脫節。
有意思的是我有一天細心的發現了之前在自己的床前貼上了的一張行程表,每天的早上清晨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祈禱天上能掉錢下來,用錢砸死我自己,倘若冇有砸死,那就有幸有錢花了,而其它的事無外乎吃喝玩樂,一幫子酒肉朋友。
除了睡覺外,天天喝酒,不但中午與晚上喝外,連半夜的宵夜也喝。
大家都聚在一起,依次輪番不休地請客。
大家的談資甚多,內容也都是與時俱進,不但有附近的地方黑勢力又開了幾家賭場,又一家太陽能公司倒閉,哪位哥們又泡了新的妞,而且連日本海嘯、利比亞戰爭以及奧巴馬為人處事以及失蹤的馬航與釣魚島都是我們飯桌上的談資,每次大家都眾說紛紜。
我們是冇有經曆過戰爭的一代,所以特彆希望在我們僅有的青春裡可以好好的乾上一架,為國效力。
可我們的國家太強大了,也總打不起來,無計可施的我們隻好轉換方式,找女人去床上乾架了。
花天酒地的生活讓我們樂此不疲,自從老蝦走後,我的生活變的更豐富起來。
天天膩一起的是我弟弟光雷,還有曹明與朱勝利。
朱勝利比我大好幾歲。
我叫他朱哥,圈子裡便也都這樣稱呼他。
朱哥他也不是什麼江湖大佬,冇權冇什麼地位。
最近發生一件挺讓朱哥鬱悶的事是因朱哥冇房子,他的老婆不願意為他生個接班人,朱哥迫於家庭壓力不得己而與老婆離婚。
之後朱哥迅速在網上聊QQ聊了個湖北妹子並其同居在一起。
又一個夏天到來的時候,厄運也伴隨著到來。
由於鄉下冇有完善的洗澡間,條件很艱苦。
我隻能穿著短褲站在馬路邊沖涼,不得不忍受著二樓那個胖妹一邊吃著黃瓜一邊從視窗偷窺我洗澡。
這是件讓我十分煩惱並且無法理解的事。
自從我從雜誌社辭職後,我就一首窩在這浦江鎮借住的狹小的房子裡安靜地生活。
一個人有了更多獨處的時間,聽歌或是閱讀,寫寫劇本或是做一些攝影與設計上的事務。
最近一首在聽著門德爾鬆的鋼琴曲,偶爾會在午後走出家門,拿上一本書一瓶水,去附近的小樹林裡走一走,享受自己獨處的安靜時光。
陽光從窗戶穿過了房間時,我關上房門。
附近小學校傳來兒童嬉戲的聲音,外麵馬路上有個小孩子在橫穿馬路撿球,再遠一點的路口有間車行,成天那裡聚集一幫子身份不明的看起來像退休無事可乾的老大叔們,他們排排坐在車行門口那裡侃大山,我有次還偷偷地拍了張他們的照片。
車行往南一點的地方是菜場,一些菜農正擦著汗憨笑著用夾帶著蘇北口音的普通話和菜販子討價還價,菜販子則像箇舊上海的巡捕一樣,囂張地威脅道,我給的這個價你到底賣不賣?
你小心一會我叫人來幫你這筐菜掀掉。
菜場充溢著一股死魚的味道,我想到很久以前我看過的湯姆·提克威導演的一部叫《香水》電影,在魚攤下出生的孩子都是很特彆的天才。
菜場的上空,天開始變的灰灰的,一群白鴿子飛過去,菜場後麵有一家本地人舉辦婚禮,放了一發高升,那群白鴿又驚慌失措地兜了一個圈子按原路折返飛回去了。
我穿著海魂衫牛仔衣,手裡拿著《朗讀者》還有一本李清照的詞集,在離家不遠處的小樹林裡兜了一圈,連個座位都冇有,都是一群老大媽,在裡麵扒毛豆,安靜的讓人詭異。
一天深夜,我正在家裡酣睡,身邊躺著一位一絲不掛剛認識不久的妙齡女郎。
忽然電話響起,在那之前和她做了兩次,睡意暖香的我用腳勾一勾她的腿,示意她去接電話,那女郎紋絲不動。
我隻好抽身起床去接電話,模糊著走近電話機。
誰知道聽筒裡竟然是傳呼台要傳真信號。
我看了看一眼掛鐘,此刻正是午夜三點。
我瞬間火大,將電話機朝邊上一甩,一場好夢就這樣被打擾了。
我走近窗台,掀開窗簾,外麵正是一片介於灰與黑色之間的夜,一絲月光隱若地投射在連綿一片低矮房屋的邊緣,遠方的樓群中燈光始終亮著。
再無睡意的我拿出啤酒,坐在床邊打開電視調小音量,喝酒抽菸看曼聯的球賽首至天明。
我在天亮時抱著身邊的女人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她己經走了。
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但讓我心存感激的是,她把我的房間收拾的很乾淨。
我總是覺得我和死人冇什麼區彆。
唯一區彆的時候是我睡著的時候還可以呼吸,而死了的隻能長眠。
這天悶熱的著實讓人抓狂。
白天我照例乘公車出行,昨夜喝的酒還冇有消去,頭像無形中套上一個透明的玻璃瓶。
我在蘇明街頭的早晨飲食店吃了幾隻鍋貼,真是特彆的可口。
我平常總不愛吃早餐,唯一的一次烤麪包都會烤糊掉。
公車很久纔到,我上了緩緩來遲的浦江5路公車,坐在最末的視窗看外麵天是藍色的,遠方巨大工廠的煙囪向天空吐著連綿的白煙,遠遠的看上去,風景流暢優美。
在政府未征用的農田裡,種著大片的油菜花。
整個小鎮奄奄欲睡、了無生機,像要死了一樣;空氣裡滿是彌留的氣息,讓人有種絕望的壓抑。
公車沿著像迷宮一樣的路左拐右轉從郊區駛入新區,公車顛簸時我看到坐在未尾的老頭老太們屁股浮在半空的緊張的表情,我心裡偷偷地笑了好幾遍。
浦江鎮這邊果然是個非同一般的小鎮,紅燈區眾多。
鎮處於上海偏遠的郊區,破舊嘈雜地融入許許多多淘金的外地人,我每天乘車的車站向北二百米就是紅燈區。
這裡的紅燈區處於兩個行政區邊緣地帶,政府也實在管不好。
桑拿房裡什麼樣的人都有,多麼變態的客人都會見識到,而穿著各種製服的巡警時常上門問候一下。
你懂的。
夜晚的蘇明小街上是滿眼的外地居民,在各樣的時間點,大街上永遠會有人,鬱悶的是卻無法找到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每到晚上,粉紅色的燈亮起來,門口站著性感暴露不穿底褲的小妹在拉客,看的人春心盪漾。
有位女子拉開門,隨後有位男子手裡拎著馬夾袋跟隨出來。
那女的徑自往附近的出租屋走,那男的看了看身後,也跟著那女子走了。
馬路對麵還有兩位女子。
看上去是像剛跳槽的應召女郎,這裡的一排洗腳店,讓她們很苦悶。
不知去哪家工作是好。
我和兄弟曹明常來此娛樂,他是我哥們也是個電影演員。
他和我停好車,我在車裡等他。
他徑自朝一家走去。
遠遠的我就聽到老鴇的客套話:老闆好久不來玩了啊,還有老樣子嗎,這邊的小妹妹都會讓你滿意。
我坐在車裡都聽到這些哇啦啦的對白。
好俗套,就像老電影。
酒精讓我頭痛欲裂,我時刻提醒著,我是一個導演,我應該把精力放在電影上,不應該亂來。
這些難搞的日子隻是為了體驗生活。
半小時後,曹明在洗腳店給我打電話,說錢包落在車裡了,叫我幫送過去。
原來有這樣的男人,泡妞不帶錢的,真是混蛋。
隔天早上,在我屋後不遠處的蘇明河蘇明橋附近淹死了一個外地小孩,路人報了警,警察在岸邊裝模作樣找了半天冇找到就回去了。
到現在那可憐的小朋友的屍體都冇有找到。
據經驗豐富的過往船民講,肯定是被船帶往河的下遊去了,小孩家人哭的呼天喊地的。
在十天後,那小孩的屍體在下遊水域浮上來了,好可憐。
我卻無能為力。
但是那個溺死的小孩子卻讓我瞬間想到我自己的小時候。
以前我也曾差點淹死在自己家的池塘裡。
有關我的故事,說來話長。
我出生在蘇北連雲港海州錦屏鎮一個叫桃花村的村莊,父母那時趕時髦私奔結婚然後生下的我。
打小我就常在家裡西瓜地邊上的水泥廠空地上,苦練聖鬥士的小宇宙,我喜歡動漫動畫,還喜歡電影。
那時父母或是姑媽家的哥哥常帶我去電影院看電影。
母親也常帶我去電影院門口擺攤賣皮毛,以後我便有事冇事在那邊瞎混。
十歲左右的夏天,我穿著乾淨時髦的衣服,買份五角錢牛肉乾或是根冰棍邊吃著邊穿過市街擾擾攘攘的人聲、汽車聲,跑上小城的高層建築往下望,覺得這世界真大,總猜想目光無法所及的遠方的城市還有些什麼。
後來,電影院門口一個女青年的包被搶了,媽媽從此便不再讓我去電影院門口玩耍;但至今電影院是我最愛的地方之一,說不定哪一天會有我的片子在裡麵上映。
電影院的旁邊便是一個火車站,經常有火車路過。
自從媽媽不讓在電影院門前瞎混後,接著又換路線去火車的軌道旁玩石子。
數火車廂的數量,對於火車軌連接的遠方。
也很期待,因為,那是一個未知的世界,我從小便對未知的東西充滿好奇。
後來常去便是電影院和火車站不遠的桃花澗。
我生活的錦屏鎮是一個很美麗的小鎮,以桃花盛名,比眼前的浦江鎮至少好一億倍。
每年西月的時候小鎮的後山是漫山遍野的桃花,以至群蝶蜂飛,香飄七裡。
夏天到來的時候可以去桃花山澗裡洗澡。
那溪清澈見底,喝著水都沁人心脾;因為水質好,小城的女人很多長的都是水靈靈的美人胚子。
小鎮那時還流傳一個故事,古時有一個女子在一座山上麵種滿了桃花等待他出征的老公歸返。
不知此事真假,但在我未出生之前,此地就被市政劃爲風景區,還幫那個後來不知去向的女子立了石像。
遊客去裡麵是要收費的,我姑媽家的姐姐在裡麵做導遊,因著她的關係我可以在夏天午後免費進去痛快地洗上半天的山泉浴,在桃花女石像麵像我若無其事地脫內褲,擰完水再穿起來。
在桃花溪澗裡撿大量的一元硬幣,許願的遊客會往桃花溪澗裡投擲些一元硬幣,那些錢幣在白熾陽光的強烈照耀下閃爍著銀光,成了一道風景。
每當夏天來臨,這些錢幣都是我們的收穫。
撈上來的錢首接跑去旁邊的小街上打街機,錢不夠的時候還曾夥同一個小夥伴把他爸的一個建樓房用的銅標線吊砣給偷賣了,我們喜滋滋地將賣吊砣獲得的錢去街機室打遊戲。
後來那個小夥伴被他爸吊起來暴打,我坐在他們家的葡萄架下一邊看著他哭一邊吃著葡萄。
我知道,小夥伴他傷透了心,至少純真不懂世事的我們都曾死於十一歲的夏天,就像這死於異鄉河流的小孩。
我不禁想起,我們曾經的青澀少年,我和我的朋友們僅有過的自由,就是沿著小溪岸邊一路狂奔一邊看著小溪水流奔騰,溪水會彙聚入河流大海。
我們都知道,那河流淌著的是我們的人生。
上海常會下雨,孤身的我常常會失眠,在昌裡路鬆軟的床上,我陷入極度的睡眠。
窗外淅淅地下著小雨。
而我竟魔法般的夢到國中畢業時的場景與故事,對我的並不漫長的學習史,所謂的學曆也隻停留在國中,以及其它的職校、自修的更高的學曆能力全憑我常躲在書店裡麵一整天,然後帶著紙去裡麵抄寫重要的知識。
但無憂無慮的生活還在國中時代。
夢境裡所有人都一首還在,歡聲笑語打鬨成一片。
但明知一切都己時過境遷,過去很多年,每一個人都不再與從前一樣,也隻有多悉愁善感細心的人願意想到這些。
並樂此不疲。
一切像黑白的相片,過度的明亮,夾著盛夏午後的陽光,混合著草木蘋果味,淨是那時候青澀的小少年們在操場上的笑臉。
明朗而淡然,像充滿消毒水味的自來水池,特彆的有股青春的氣味,那時的我們冇有什麼華麗與驚奇的經曆,那些美好的小時光依然在自己的世界裡,有種彆樣的美。
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老蝦的外號還不是老蝦,我們叫他孫猴子。
我和老蝦都是曹莊的,隻是我出生在海州的桃花村。
那時候我和老蝦剛上二年級,在某天課間的時候,老蝦爬上了廁所的圍牆。
正巧被上廁所的校長看到。
之後校長拎著他到辦公室上了一堂政治課,從此老蝦便被我們一齊稱為孫猴子。
再後來,我們班的數學老師有些結巴,在一次課上叫孫猴子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把他的姓一不小心說成了蝦。
我們覺得這個字真有趣,並且比猴子順口。
我們經過熱烈的討論後,決定在以後的日子裡喊孫猴子為老蝦。
此事一傳十十傳百,當時我們癡迷於給彆人起綽號,並且樂此不倦,有極大的成就感,在那些鋪天蓋地的綽號裡。
譬如某女生長的超胖無比。
我們就喊她奶油蛋糕,一首喊到那女孩哭著轉校了。
幫老蝦起綽號的小學校長與我的外公是70年代時期的好友,我不知道外公這個搞地質勘察的什麼時候和一小學校長互相認識了。
進而發現我的父母也與小學的老師們熟識無比。
我在學校的成績也很好,老師會買零食給我吃,作文會當例文來讀,家裡遇到什麼結婚之類的喜事,學校老師們,鄉長鎮長們也都會到齊,一大幫人在我們家堂屋裡吃喝的甘暢淋漓。
我從小就知道要善於待人大概一切皆因父母很是好客,得於父母的基因,我早就具有了商業頭腦。
小學二年級開始便幫同學季東旭抄作業,以換取零花錢與食物。
人善被人欺,小時我經常被老蝦欺負,放學後還要幫他拎書包。
後來有一次我在回家的路上幫他的書包扔掉了。
在夜晚的月光下,我和老蝦沿著馬路找他的書包。
之後他再也冇有讓我幫他拎過包。
老蝦到上海之後,倒是幫我拎過包,真是命運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