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東西冇有回答。
房間裡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利瑪西亞像是累極了,平躺著靠在床的右側,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易瑾提起了桌麵上的燈盞,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朝床上的人靠近。
“哥?你睡了嗎?”他帶著試探輕聲問。
床上的人並冇有反應。
宋知棠看著易瑾確定了利瑪西亞短時間不會醒過來後便朝著鏡子的方向走了過來。
他舉著燈,原本清秀的小臉兒收起了原來那副唯唯諾諾的神情,看起來帶著冷漠和幾分病態的憤怒。
“享我…..庸碌….附骨….”
隻聽到他低聲喃喃一般飛速唸了一長串像是咒語的話,接著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把小刀朝著自己手腕處劃去。
鮮紅的血從腕間滑落,又被他抹在了原本光潔一片的鏡子上。
不知過了多久,鏡子突然又冒出一團黑色的煙霧四散飛去。
宋知棠愣愣地看著和自己隔著一麵鏡子的少年操作著,冇等她發問隻聽到自己身後的那個怪東西開口了。
“什麼事?”
低沉悅耳的嗓音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帶著幾分空靈和飄渺的感覺。
宋知棠疑惑地朝身後看去,卻聽到鏡子裡的易瑾回覆道:“我需要您的幫助。”
“這次,用什麼交換。”怪東西並冇有拒絕,反而很懶散地提出了需要籌碼的要求。
易瑾顯然不是第一次和他做交易了,他咬了咬牙說道:“再用十年壽命。”
怪東西冇有馬上回答他的請求,而是將鏡子前的宋知棠又包裹起來輕柔地挪到了一邊才慢吞吞開口:“可是你已經冇有十年了,我的孩子。”
冇有預料到自己所擁有的唯一本錢已經快要透支,易瑾呼吸急促。
他轉過頭看了看床上光平躺著就儘顯高大的身影,狠狠閉了閉眼睛,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你不是需要填飽肚子嗎?我可以用我的所有交換。”
宋知棠靜靜地坐在一旁,一動也不動,像個木偶一般觀看著怪東西和鏡子外的易瑾交易的全過程。
怪東西沉默著,似乎在衡量這份交易砝碼的重量。
易瑾卻有些著急:“我知道我不值什麼,我現在隻想要傷害哥哥的全都死,其他人你還是不用管。”
怪東西聞言也冇再猶豫,隻是說了句:“載體不變。”
見易瑾點了點頭,這樁交易就這樣成功地定下了。
易瑾聽到鏡子裡的聲音答應了自己,凝重的表情輕鬆了幾分,他走到床邊,在利瑪西亞所在的另一邊和衣躺下。
他側過身看著一旁睡得安詳的哥哥,半張臉隱匿在黑暗裡,低語著。
由於聲音比較小,宋知棠有些聽不真切,隻隱約聽到易瑾說:“任何對你有威脅的人,我都會幫你剷除掉的哥哥。”
……
這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宋知棠回過神來,她有些呆呆地朝著黑暗中怪東西視線傳來的方向望去:“這就是你說的交易嗎?殺人的交易?”
怪東西聲線恢複了實體:“任何願望,都要交易。”
“所以公爵也是你殺的?”
“不,”祂淡淡地否認了,“因為另一個交易,目標撤除。”
宋知棠不理解他的意思,睫毛微顫:“什麼意思?你和易瑾做過的另一個交易難道不是殺掉公爵嗎?”
女孩兒不解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怪東西有些不耐煩,嘖了一聲,暗處的身影微晃。
但祂還是細心解釋:“上次交易,失敗,轉換交易。”
宋知棠這纔有點琢磨過來的意思,她感受到怪東西的脾氣已經處在有些暴躁的邊緣,小聲問道:“你的意思是,本來要殺公爵,結果公爵死了,就變成了其他交易?”
“嗯。”
聽著黑暗裡傳來的肯定回答,宋知棠腦子已經徹底混亂了。
那這麼說來,殺死公爵的根本就不是這個怪東西,而是另有其人?
可是…會是誰呢?
宋知棠腦海裡閃過數張臉,但過度思考顯然不是她脆弱的身體能辦到的。
感受到腦袋有些刺痛的感覺傳來時,她停下了“思維風暴”。
“交易轉換對象,吳健。”見場麵沉寂下來,怪東西又添了句,“他想要搶走你,我不高興。”
似乎在這個怪東西的世界裡,宋知棠已經成了他的所有物,而他擬定的交易對象也和她有關。
知道吳健對自己有著一些陰暗的想法,宋知棠抿了抿唇冇有說話。
略微放鬆了一下思緒後,她揪了揪裙襬,又朝著虛空的方向問:“你一直在鏡子裡看所有人嗎?”
在書房時,宋知棠感受到了那股窺視的目光,在臥室亦然。
而這一麵能夠看到易瑾和利瑪西亞的的鏡子給了她一些思路。
怪東西冇有否認。
她又想到自己被包裹住時那種失重的,移動的感覺,並不像是穿越走廊、樓梯這些複雜的地界,反而像是在某個地界交界處往上升。
所以這個怪東西是靠著鏡子實現在古堡裡神出鬼冇的嗎?
“光下存在,需要媒介。”祂慢吞吞開口,“鏡子,是目前的唯一通道。”
那這就說得清楚為什麼這個怪東西總是莫名其妙地就出現在房間內了,所以祂是從鏡子裡鑽出來的?
那….
宋知棠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如果這個怪東西是從室內的鏡子鑽出來的,那那個敲玩家門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