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翻天覆地的噁心才清理完。
整個洗手間,飄散著久蕩不去的潔廁靈味道,還是最劣質的那種,還混合著一絲說不清的腥味。
工人困頓的雙眼也變得清明,她一天的工作,現在纔算是真正的進入了狀態,可當她苦著一張臉,正要推開第四個隔間的時候,忽的皺了皺眉。
順著底部的縫隙,彷彿有什麼東西……
“有人嗎?”工人往後一退,想起自己剛纔的謾罵,不由得尷尬,但很快又理直氣壯了起來:“有人冇有!”
裡頭並冇有迴應,她又叫了兩聲,還是冇有等到人說話,終於忍不住彎了彎腰。
旋即,她便清晰無比的,看到了一雙精緻的鞋子。
工人更加疑惑了,按理說,這麼早不應該有人出現在這裡,難道說,是昨天盛會結束後有人困在這裡了?她想了想,遲疑地抬起了胳膊,準備敲門。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莫名的陰風忽然從對麵的天窗吹了進來,吱吱呀呀的聲音猛然響起,隔間的門,緩緩地打開了……
洋娃娃沉睡著,在那一池腥紅的映襯下,那華美的衣裳,卻分毫不染。
***
警車迅速出動,隨著冉冉而升的太陽,為新的一天拉開了序幕。
林錯是直接從家裡過來的,一頭捲髮挽起,白衣黑褲,勁瘦纖細,眉目凜然,陽光透過會場的玻璃透進來,打了一層淡淡柔光在她身上。
“這麼早,什麼情況?”看到熟人,她快走了兩步。
薛文博冇想到來的最早的竟然是他們倆,他現在還有些不好意思單獨麵對林錯。
但她既然問出了口,他隻能說道:“報案人是保潔員,早上來清理女廁,在其中一個隔間發現死者,至於死因死狀,報案人嚇壞了,說不出有用的資訊,我也剛來。”
“嗯。”林錯應了一聲,隨手遞了手套和腳套給他:“通知其他人了嗎?”
薛文博不自覺的點頭,跟在她後頭掀開警戒線:“通知了,離得都不遠,大概很快就到了。”
話音剛落,身後就傳來一道熱情澎湃的聲音:“林隊!”
兩人齊齊回頭,看到遠處上躥下跳的劉檬。
徐長卿嫌棄的看了眼自家徒弟,從她手裡奪過箱子:“一個女孩子,一天就不能對男人感興趣點兒嗎!”
劉檬一臉不服氣,嘟囔著:“這裡哪個男人比我們林隊好看嗎?”
這個光景,林錯和薛文博已經推開了隔間的門。
看到裡麵的情況,兩人均是皺了皺眉,薛文博下意識的看了眼林錯:“這……”
在他們麵前,受害者坐在地上,雙腿蜷縮,腦袋偏向馬桶,縱然一夜過去,她的脖間,還在一滴一滴往下滴著已經不算新鮮的血滴。
所有血液全部都流進了池中,炎炎夏日裡,人血的腥臭味混合著濃烈的潔廁靈味道,讓整個洗手間區域都瀰漫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
如果非要找一個詞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
死亡。
可即便這樣,死者卻依舊麵容精緻,一頭灰色的頭髮捲曲成優美的弧度,像精靈一樣的耳朵從頭髮中露出了一角,長髮遮住她的臉,卻能看到她的睫毛長而捲翹,最重要的是,在這樣詭異的情況上,死者身上的衣服,一塵不染。
如果忽略那一池血腥,這裡的一切,就像是一個洋娃娃不小心睡著了而已。
像是,墮落的精靈。
隔間很小,林錯上前一步檢查:“割喉?看樣子不想一擊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