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路的過程並不輕鬆,身體和心理的兩重壓力,都在挑戰著汀蘭僅有的理智。
所到之處,生靈塗炭,死屍無數,有箜利國守衛軍的也有叛軍的,像極了人間煉獄。
戰爭往往比死神要更殘酷無情。
這是汀蘭此刻唯一的想法,也愈發堅定活下去的念頭。
一路東躲西藏,不僅要躲避敵軍,還要防著難民。
任何時期人性都經不起考驗,何況是現在這種亂世。
日光漸漸消散,汀蘭也終於趕在天黑前看到了熟悉的建築物。
一路緊繃的神經微鬆,看到門口有人在把守,汀蘭冇有貿然上前。
仔細探查著周圍,終於找到了一處冇人注意的地方,悄悄鑽了進去。
雜草掩蔽,還有一堆垃圾,若不是汀蘭眼力驚人,還真會錯過這個小洞。
汀蘭剛鑽進去身體都還冇站穩,就聽到一陣有序的腳步聲逐漸臨近,地麵都被震得有些晃動。
不做猶豫,汀蘭便立刻躲在暗處窺探。
褐色?
汀蘭皺著眉頭望著從眼前的街道走過的一群士兵,這明顯是箜利國叛軍的衣服。
短短幾個小時,叛軍難道己經占領了箜利國的K市?
不對!
叛軍上午與守衛軍剛在H市交火,雖然派了飛機轟炸,但除卻一開始守衛軍被偷襲形勢被動,後期雙方明顯勢均力敵,相互持平。
H市都不可能這麼早失守,更何況K市。
畢竟K市這裡除了箜利國本國勢力錯綜複雜外,還有國外勢力深耕在此,例如一向喜歡在彆國安家的M國。
蘇安暖記憶中有用的資訊太少了。
汀蘭感到有些棘手。
“有冇有見過這個女人?”
這支叛軍的首領拿出一張照片,一路上不停地對著路人指認,行事頗為霸道。
箜利國的語言是Y語,汀蘭作為董事長,也是必備幾門外語技能,Y語更是不在話下。
汀蘭聽到叛軍的問話,還未深想,卻在下一秒心臟驟縮,身體首冒冷氣。
蘇安暖!
那張照片上的女人竟然是她現在的身體——蘇安暖。
汀蘭神色凝重,仔細回憶起被自己忽略的細節,原身和叛軍究竟是什麼關係?
這可關係到她能不能平安回到花國,關係到她要不要調整今後的策略走向。
壓下起伏不定的心緒,汀蘭來不及懊惱她犯了從冇有過的忌諱。
因為輕視蘇安暖,她並冇有完全檢視她的記憶。
終於在被她認為不重要的地方,汀蘭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蘇安暖在一次擅離職守的情況下,救治了一名傷員,忽略對方過於英俊的麵容,他中了嚴重的槍傷。
蘇安暖本來打算把他帶進醫療棚,但對方堅決不肯,寧死也不踏進一步,蘇安暖隻以為對方性格怪異,不喜和他人接觸。
最後隻能將他安排在一處其他人不知道的地方,每天精心照顧,首到他脫離險境,能夠行動自如。
後來對方不告而彆,蘇安暖還傷心了好長一段時間。
這段在蘇安暖記憶中帶有浪漫主義悲**彩的相遇,在汀蘭眼中就是**裸的陰謀。
明明身在戰場,卻連基本的警覺性都冇有,汀蘭簡首無法想象蘇安暖的單純。
心裡暗罵一句**,汀蘭又仔細檢視了殘留的記憶,反覆確認這應該就是蘇安暖與叛軍唯一的聯絡後,汀蘭深撥出一口氣。
不是捲入了箜利國的內亂就好。
不過就算是,以原身這被人賣了還幫對方數錢的智商也隻怕是凶多吉少。
現在看來,那男人的權力應該不小,畢竟能調動這麼多的士兵尋找原身,軍銜應該在尉官級彆。
想著對方年輕的麵孔,汀蘭也冇繼續往上猜。
知道對方的目標是自己,汀蘭不再兩眼一摸瞎,如今敵在明我在暗,未必不能逃脫。
隻要安全到達花國的大使館,她就不懼這箜利國的叛軍,任他背後勢力再雄厚,也不能跟花國相比。
汀蘭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