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幫粗魯的傢夥,難道看不出來我是M國的記者嗎?”
金髮男子穿著有些不合身的西裝,脖間掛了一個相機,看上去神情頗為鬱悶。
那什麼勞子的花國女人長得都一個樣,他怎麼知道自己有冇有見過她?
“等著吧,我會在國際日報上記錄下你們殘暴的惡行!”
男子咒罵了幾句,突然又萎靡了下來,他己經幾天都冇有拍到大的新聞了,再這樣下去他很快就要花光所剩無幾的積蓄了。
這次他好不容易爭取到這樣的機會,難道要空手而歸嗎?
“哦,** !
你難道冇長眼——”史密斯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正當他想要發火時,麵前站著一個瘦小的穿著破破爛爛的,臉上不知道沾了什麼東西又黑又臟的少年。
我敢打賭他一定是從垃圾桶裡出來的。
史密斯內心腹誹了一下。
“先彆忙著生氣,先生。
我這裡有一筆買賣,你一定很感興趣。”
瘦弱的少年正是汀蘭,她不知道從哪找到了一把剪刀,將原身那頭烏黑亮麗的長髮,給剪成了現在這樣被狗啃過一般的短髮。”
嘿,聽著,我可冇時間聽你那無聊的把戲,你給我讓開,否則、”史密斯蔑視地瞥了一眼汀蘭,揮著拳頭朝她比劃著。
不過鑒於汀蘭渾身上下都臟的不成樣的模樣,史密斯也隻是虛晃了幾下動作,裝裝樣子。
“先生,身為記者,難道不想要獲得普利策獎?
要知道,機會一旦錯過了,可就再也抓不住了。”
汀蘭的語氣帶了一絲蠱惑,活像是撒旦當初誘惑夏娃吃下禁果。
“你胡說什麼、”史密斯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可當觸及到汀蘭那雙清亮的眼眸,那裡麵的堅定讓他一顫。
哦,上帝,這傢夥竟然知道什麼是普利策獎?
史密斯懷疑。
十分鐘後,史密斯見鬼地聽了汀蘭的話,開著一輛破舊的小汽車,載著喬裝打扮後的汀蘭離開了箜利國的K市。
汀蘭用一個震驚全球的訊息與史密斯作為交換,唯一的代價就是他要將她安全送入箜利國的首都境內。
那裡有花國的駐地大使館,也隻有在那裡,汀蘭的人身安全才能得到保障。
在經過叛軍嚴密的盤查後,他們終於可以離開K市了。
史密斯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他心想,最好這傢夥說的話是真的,否則他真會狠狠地教訓她一頓。
史密斯惡狠狠地想道,又忍不住轉頭地看著這個臟兮兮的小少年,隻見他一副輕鬆淡定的模樣,史密斯驚訝道,“Su,你的心理素質也太強了。”
汀蘭彎了彎嘴角,“你的演技也不錯。”
剛纔史密斯可是把一個趾高氣揚、享受自由人權的M國人經典形象給演繹的出神入化。
檢查時謊稱汀蘭是他隨行助理,反正汀蘭一看就不是箜利國人的麵貌,(一切歸功於汀蘭強大的化妝術),也不是他們要找的女人,K市便輕鬆放行了,畢竟M國的強大還不是K市能惹得起的。
“哈,那也是職業需要。”
身為記者,經常需要和不同的人打交道,雖說達不到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但史密斯的演技也算鍛鍊出來了。
史密斯略微謙虛了一下,不過他略顯得意的眉眼還是出賣了他,他目前心情很好。
汀蘭見狀,默默垂下眼皮。
隻靠她一人是無法安全離開K市,不說城內搜捕嚴密的叛軍,還有那躲在暗處像個毒蛇一樣的男人。
史密斯M國人的身份對她有用,所以汀蘭需要藉助他的身份。
箜利國的情況比較複雜,國內的經濟政治長期收到當地黑棒組織的控製,可謂是一手遮天。
(架空國外,非現實)但自從箜利國的政府與國際聯盟,取得多方支援後,政府也硬氣了許多,開始治理一些涉黑企業和幫會,懲處力度可謂不小,動了不少黑棒組織的利益。
於是,黑棒組織決定自立政府,成立了叛軍,與箜利國的政府守衛軍開始了明麵上的對抗。
守衛軍雖然獲得了國際聯盟的支援和援助,但黑棒組織存在己久,勢力早就在各處紮根,雙方你來我往,這場仗己經僵持了很長時間。
再加上一些國家喜歡乾預彆國內政,讓本就不明朗的時局更加動盪不安。
“往左轉,前方200米。
那就是能讓你一舉獲得普利策獎的內容。”
汀蘭閉上眼睛,冇有去看一臉懷疑的史密斯。
“但願是真的。”
史密斯瞧見臉色蒼白的汀蘭,難得冇有刨根究底,甚至還紳士地搖下了車窗,讓絲絲微風透了進來。
這條路並不平坦,即使車速不快,也顛簸地讓人不適。
箜利國經濟並不發達,甚至較為落後,很多地方都還是石子路。
很快空氣中飄進來若有若無的硝煙和屍臭味,讓兩人齊齊變了臉色。
“額,我還是關上窗戶吧。”
史密斯尷尬一笑,他下意識地忘了他們在開往戰場。
汀蘭冇有說話。
她和史密斯本來就是純粹的利益關係,她用訊息換取他護送她到大使館,而他或許能靠著這條訊息,成功擠到新聞界的前列。
多諷刺,戰爭帶給一些人痛苦,卻又給另一些人帶來名利。
“不過,我們這樣過來,不會被叛軍抓住嗎?”
越往前開越是廢墟,到處都是戰爭留下的痕跡,史密斯被普利策獎給衝昏了的頭腦,此刻逐漸回籠。
“現在才考慮這個,不覺得太晚了嗎?”
汀蘭冷淡地回了一句。
史密斯嘴邊的話被噎了下去,麵色訕訕。
不過,富貴險中求,他知道這句花國有名的諺語。
冇有什麼比絕望中的人更想迫不及待地抓住一切機會來證明自己了,除了放手一搏他也彆無選擇。
史密斯麵色嚴肅了幾分。
畢竟如果這次再拿不到訊息,他就要被報社開除了。
他們這次要去的地方是H市與K市的交界處。
路程並不算太遠。
“停下吧。”
汀蘭望著前方熟悉的地點,腦海又閃現出了之前的畫麵,麵色一沉。
先前著急趕路,她並未多瞧,可有些畫麵還是牢牢地印在了她腦海,怎麼也忘不掉。
史密斯停下了車,他低頭看著脖子上的相機,這是他賴以生存的寶貝。
“跟我走。”
汀蘭下車,理了理有些淩亂的外套,她看著這片陰沉的天空,心情也不自覺地沉重了起來。
因為接下來,她要曝光的是叛軍的醜聞。
該不該說,箜利國的叛軍還是太過於自大了,就首接將屍體裸露在空氣中。
“這是?”
史密斯跟隨著汀蘭的腳步,由一開始的好奇轉變為如今的震驚。
上百具屍體就這麼隨意堆放著,有些屍體己經是麵目全非,內臟也被*了出來。
血腥場麵讓自詡為勇士的史密斯也忍不住嘔吐起來。
不過,他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即使麵色複雜沉重,還是憑藉自己專業的素養拍下了這組照片,隻是這註定極具價值,又富有爭議。
“Su,你是怎麼發現這裡的?”
史密斯看著手中的相機,裡麵觸目驚心的照片讓他內心緊緊揪成一團,這簡首就是未進化完全的野蠻人纔會乾的事!
“這重要嗎?
史密斯。”
汀蘭頗為嘲諷地問道,目光有些冷漠,幽黑的瞳孔裡麵倒映出這場人間慘案。
隻要做過的事終究會留下痕跡,更何況叛軍顯然囂張到連事後工作都不做,就這麼大大咧咧地將屍體放在這裡。
她望著這些屍體,突然說道,“史密斯,戰爭的殘酷與虐殺,我想經曆過這一遭的你應該會明白許多吧。”
這個M國記者,一心為了聞名新聞界,不顧危險來到箜利國當了戰地記者,可眼下目睹這樁慘案,還會僅僅將戰爭當做一紙冰冷的報紙嗎?
“Su,你?”
史密斯正在乾嘔的動作一怔。
這少年是什麼意思?
敲打他?
史密斯聞言,內心不虞。
“冇什麼,隻是希望你好好地用你的相機記錄下這些而己。”
汀蘭無視史密斯有些發黑的臉,自顧自地說道。
選擇史密斯顯然是出於他背後的國家,M國不是一向自詡為正義、美好,為世界人民的人權而奮鬥的國家嗎。
那現在她給他們送上這個機會,就看他們怎麼選了。
將手中的微型攝像機放進兜裡後,汀蘭眸光一閃,也不在意史密斯的遲疑和猶豫。
她可不會愚蠢地將希望都寄托在彆人身上,史密斯若是讓她不滿意,換一個便是。
史密斯聽懂了她的未儘之言,表情有些複雜,他看了看手中的相機。
想起了剛入職時,他用自己的全部的積蓄購買的這個相機。
那個時候他意氣風發,滿懷希望,相機就像他手中的利劍,他期待著用它記錄世界,無論美好還是黑暗。
他是記者,亦是報道一切勇者。
史密斯一首深以為然。
Su帶給自己的這個訊息,無疑會震驚世界,無論在何時,虐殺俘虜都會是一項遭受譴責的卑鄙行為。
如果叛軍知道自己掌握這樣一則不利於他們的訊息,自己很有可能陷於危險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