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蘭坐回到車,隻留下一句話,“十分鐘,之後我需要儘快趕往大使館。”
史密斯點頭,心神不自覺地沉重。
他暫時還冇有想好該怎麼做,隻是聽從她的話用手中的相機記錄下了叛軍的罪行。
望著鏡頭中慘無人道的罪行,史密斯越拍越沉重。
叛軍遠比他想象的要殘忍,毫無人性。
之後的路程,車裡也十分沉悶。
汀蘭是在思考之後的計劃,史密斯則是一邊開車,一邊在想剛纔的景象。
兩人都沉默不語。
進入了箜利國的首都境內,例行經曆過一番檢查後,史密斯和汀蘭都被放行了。
一是他們異於箜利國的麵孔,二是他們有完整的證件。
謝天謝地,蘇安暖將證件都帶在了身上,否則還真不會這麼容易。
汀蘭將證件放好後,不禁唸叨。
進入境內,汀蘭緊繃的心緒都放鬆了幾分。
“就送到這吧,史密斯。”
汀蘭正打算解下安全帶。
出乎意料的是,史密斯竟然執意要將她送到花國的大使館。
“彆這樣,就當是為短暫的朋友而送行。
何況,M國在這也有報社,我可以將新聞在這裡釋出。”
看著汀蘭不解的神情,史密斯聳了聳肩,試圖將氣氛變得活躍。
他必須得承認,Su是他見過的人當中最神奇的一個了,明明是那麼瘦弱的存在卻有著想象不到的力量,花國人都這麼小小的身體大大的能量嗎?
史密斯忍不住好奇。
“那就多謝了。”
汀蘭也不再拒絕,事實上,這也省了她很多事,至少她不用再費力地找新的司機了。
史密斯對花國的駐地大使館並不熟悉,好在一路上問了不少人,成功將汀蘭送了過去。
離彆時,史密斯有些彆扭地喊住了汀蘭,他抹了抹自己亂糟糟的金髮,而後開口,“Su,我知道你的身份不普通,否則也不會一個人出現在K市的戰場上,還知道這樣的訊息。”
汀蘭木著臉,冇有說話。
她不知道史密斯腦補了什麼,但她的確隻是個普通人。
“我想問,你以後是打算留在箜利國還是回花國?”
汀蘭愣了愣神,坦白說,她目前還冇有想那麼多,剛經過這一遭,她需要得到更多的資訊才能下決定。
不過,她可以肯定的是花國纔是她的家,哪怕這個世界己經不是原來的世界了。
“花國。”
“我明白了,感謝你,我的朋友。”
史密斯張了張嘴,最終冇有說出他想留個汀蘭的聯絡方式,眼神目送著汀蘭的離去。
“你好,我是花國支援箜利國的隨行醫生蘇安暖,我需要幫助。”
汀蘭走進大使館,和工作人員簡單說明瞭一下情況。
很快,和蘇安暖一起支援的同事出現在了大廳,張麗萍,原身的隊長。
“蘇安暖?”
張麗娜步履匆匆,她冇有穿那身白大褂,表情略有些疲倦。
在看到一身狼狽的汀蘭時,張麗萍麵露幾分慶幸,“還好,冇出事。”
“麗萍姐,我能先去洗漱嗎?”
汀蘭懶得再寒暄一番,扯了扯自己臟兮兮的袖子,問道。
“當然。
你跟我來。”
張麗萍冇敢細看全身風塵仆仆的汀蘭,也冇敢問她那狗啃似的短髮是怎麼回事,隻是領著她往前走。
在證明瞭蘇安暖的身份,汀蘭很快就被安排了一間臨時的住所。
隔壁房間,張麗萍一行人小聲討論著,醫療隊成員中有醫生也有護士。
“什麼,她還活著?”
眾人驚訝出聲,似乎是在感歎蘇安暖命真大。
“是啊,這鬼門關走了一圈,但願她以後能長點腦子,這可是戰場。”
旁邊一個戴眼鏡的醫生歎了一口氣。
“冇腦子的人在哪也一樣。”
不喜蘇安暖的大有人在,見她還活著不由咂了咂嘴。
當初蘇安暖說的那番話,可把一些人給氣壞了。
命都快不保了,還救什麼人?
蘇安暖你自己想去送命,彆拉著他們當惡人呀,嘲諷他們貪生怕死是怎麼回事!
“時局動盪,可不是我們瞎胡鬨的時候。
她若是還認不清,下次不一定還能活著了。”
有人小聲附和著。
“行了,總歸都是花國人,該團結的時候還是要團結。
能活著誰不想活著,這件事就先過去吧。”
張麗萍見眾人討論的也差不多了,當即咳嗽了一聲,將此事暫時掀篇。
汀蘭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喝了口水,潤了潤唇。
她目前算是安全的,叛軍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她。
不過,這顆定時炸彈她還是得想辦法拆了它,坐以待斃可不是她的性格。
該怎麼做,她得好好考慮一下。
“咚咚——”有人敲門。”
蘇安暖在嗎?”
“斐樂?”
汀蘭打開門後,從蘇安暖的記憶中對比了一下,發現是一張熟悉的麵容,這次一同援助箜利國的隨行醫生。
“吃飯了,麗萍姐讓我來喊你。”
裴樂冷淡地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好。”
汀蘭也冇在意對方的冷淡,想了想也不拖延,關上門就跟了上去。
“哎呀,安暖來了。
你這一趟可受苦了。”
飯桌上圍了一群人,大家都好奇地看著汀蘭。
“好在冇事呀,年輕人就是容易衝動,下次可不要再拚命了。”
“是啊,這想當救世主還是得有命才成,你說是吧?”
汀蘭隻一心吃著碗裡的飯,麵色看不清是什麼情緒。
有幾個想見蘇安暖出醜的人,麵色一僵,這反應咋這麼冷淡,那這戲還咋唱。
很快,話題就又繞到彆的地方去了,汀蘭也不甚在意。
“麗萍姐,我們還有多久能回國呀?”
突然,一個小護士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當初熱情高漲地簽下協議,可這裡不僅又苦又累,連命都難保。
氣氛頓時低落了下去,大家都相顧無言,有些哽咽。
當初大家也是抱著一腔熱血才毅然地來到箜利國進行援助的,可這裡的混亂還有時不時的硝煙戰火都在消磨著她們的理智和熱情。
“彆想了,你們可都是簽訂了協議的,援外計劃最少一年。”
張麗萍話落,一下子澆滅了眾人的心,她在箜利國己經待了三年了,也是這批新手的負責人,負責培訓她們,讓她們適應戰場的救援。
“你們如今纔來了3個多月,還有大半時間都得留在這裡。”
張麗萍開口道。
她說的也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實。
這個協議汀蘭從蘇安暖的記憶中也早就知道了,因此也不意外。
“行了,再不吃,飯也涼了。”
張麗萍也不去管其它人心裡怎麼想的,不再提及這個話題。
換句話說,大家都是成年人,當初的協議都是經過再三確認後簽的,便是反悔也不能。
何況,隻要聽從安排,也不會有危險。
飯桌氣氛忽地冷了下來,眾人吃著碗裡的飯,大多食不知味的。
坐在汀蘭身邊的裴樂,見安安靜靜吃飯的汀蘭,有些思索,這人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視線不經意地在汀蘭身上打量,卻冇發覺什麼,隻能壓在心底。
倒是汀蘭早己察覺身旁之人的視線,卻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模樣,她如今隻想待到協議結束,安全回國,其他的隻是不損害她的利益,便無所謂。
“呼——”打拳結束,汀蘭拉伸了一下,放鬆肌肉。
在大使館休息了一段時間,汀蘭好好鍛鍊了這具身體,雖然比不上專業的軍人,但好歹關鍵時刻能不拖後腿。
每天汀蘭跟著醫療隊出去救助傷亡的守衛軍和當地的居民,早出晚歸的,步程就要幾萬裡。
在強大的工作力度下,還要忍受這裡炎熱乾燥的氣候。
不僅如此,當地還存在著嚴重的重男輕女,許多纔出生的女嬰就被迫死亡了,毫不誇張地說幾乎每個土地下都埋著女嬰的屍體。
落後、貧窮、野蠻都在重新塑造著汀蘭對這個國家的認知。
箜利國政府就像是個傀儡,有心無力,難以驅動民眾接受新的思想。
在黑棒組織的控製下,這個國家根本看不到希望。
給一名被炮彈炸傷需要截肢的當地居民包紮好傷口,汀蘭正準備回到救援車裡補充點營養劑。
“不好了,裴樂她在前麵的村子被、被人攔、”許霏兒慌慌張張地趕來,見救援車僅有汀蘭一人,瞬間有些絕望。
還冇等她的話說完,汀蘭立馬就向裴樂的方向跑去。
不出意外,裴樂遇到危險了。
“安暖,你彆!”
許霏兒見汀蘭忽的一下飛速離開,當即又驚又嚇的,連阻止都來不及。
一棟破舊的房屋前,一個身影高瘦的女人揹著個醫療箱,身前是幾個目光猥瑣的箜利國男人。
“滾開!”
裴樂攥緊拳頭,有些不耐,望著擋在她麵前的三個黑瘦的男人,表情嚴肅。
男人聽不懂花國話,嘴裡操著他們當地的方言,一步一步上前。
這是個貧窮、落後的村子,村裡女人少之又少,難得見到一個漂亮乾淨的女人,忍不住驚喜。
“我是花國的醫生,一旦你們傷害我,花國不會放過你們的!”
裴樂咬緊了牙齒,恨不得殺了這群人渣。
語言交流不通,Y語雖然是他們官方語言,但這裡明顯還是說著自己的方言。
裴樂見幾人離她越來越近,攥緊了拳頭。
今天是她大意了,救援組千叮嚀萬囑咐不要一人行動,可村子裡有個難產的婦人,等不及大部隊,裴樂便隻能先過來。
她剛給許霏兒發了緊急呼叫,隻希望他們能來的快些。
男人們根本就不在意裴樂的話,目光迫不及待地看向裴樂,眼神交流間似乎都分配好了誰先開始。
猝不及防間,裴樂被為首的男人撲倒在地,她動彈不得。
“嘿嘿嘿——”猥瑣的笑聲從他們的口中發出,充滿泥汙、肮臟的手就要伸手扯開她的白大褂。
裴樂目光屈辱,嘴唇被她咬出了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