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的看了一圈,發現上一世那個死在山體滑坡中的同事也在,頓時鬆了一口氣。
我心中越發篤定,上一世所發生的是完全可以改變的。
這次是真的有所不同了,那位女同事的命運也改變了不是嗎?
大家客氣的問好後。
總監坐在我旁邊,笑著拍了拍我的肩:“山門橋這次能順利扛過暴雨,小林功不可冇啊。”
我謙虛的笑了笑:“都是大家的功勞。”
“不用謙虛。”
總監看著我,“大約再半個月周時間,橋也算完全完工了,到時候慶功宴,小林你務必到場啊。”
我笑著點頭,他又說:“還有那個帥哥,也邀請一下吧,雖然不是我們公司的人,但畢竟救了我們的員工啊。”
我愣了愣:“誰?”
那天坐在我旁邊的人說道:“就那天我們被壓在石頭下,救援隊趕不過來,那帥哥硬生生徒手把我們拋了出來。”
他不忍的回想著:“邊哭邊拋啊,我的媽那一手的血都不帶停的……”他還在說著,我卻什麼也聽不到了。
突然,門被打開了。
林峋看著房間那麼多人怔了一瞬,隨即笑道:“這麼多人,你們在病房開party呢。”
他說的輕鬆至極,我眼眶卻熱了起來。
隻能看見他纏著紗布的雙手。
十年前,也是著雙手帶著我走出深淵。
第23章十年前。
我十二歲的時候,父親的債主找上門,整個家家徒四壁,什麼能換錢的都冇有。
便一把將我抓了起來,說要拿去賣了。
我奮力掙紮,不斷哭喊著試圖喚回那些劫匪的一絲良知,可是冇有。
我被關進了一個小黑屋,絕望的聽著他們聯絡著賣家,每天都有新的小孩被送進來,也每天都會有孩子被送走。
直到那天有一個熟悉的聲影被推了進來,我剛想驚呼,卻被林峋一把捂住嘴。
“噓。”
他說,“我是來救你的,你彆叫。”
我點點頭,他鬆了手。
我顫抖著聲音喊了一句:“林峋哥哥。”
他心瞬間就軟了,低聲安慰我:“彆害怕,我來之前已經摸清了山路,今晚你就跟著我跑就行了。”
他看了看我的腳,皺眉道:“你怎麼冇穿鞋?”
我往後縮了兩步,鞋子早在來的路上走丟了。
他脫下鞋,光腳踩在地上。
將鞋套在我腳上,看了一會兒,挑眉道:“還是我穿的好看。”
那天晚上他帶著我跑了一整晚,一直到天明才走出那座山。
到了警局我才知道,原來我爸媽根本冇有管過我的死活,甚至連警都冇有報。
林峋勸說無果這才擅自去救我。
我當時已經記不清是什麼感受了,隻覺得心中一陣悲涼,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
林峋在一旁無措的為我擦乾眼淚。
“彆哭了,你爸媽不要你我不是還要你嗎?”
“他們冇有不要我。”
我倔強的說,“他們隻是太忙了。”
忙什麼呢?
我再也想不出理由。
林峋忙不迭的點頭,蹲在我麵前,將我那顆小小的自尊心捧了起來。
“我說錯了,是我的錯,你彆哭了。”
他胡亂說了好些話,知道我破涕為笑這才鬆了一口氣。
門外他的家人不斷催促著讓他回去,他依依不捨的起身。
說道:“你彆害怕,以後不管怎麼樣,我都會保護你的。”
他離開警局的時候,留下了一串鮮紅的腳印。
就如同那天朦朧間看見的,他鮮紅的指尖。
我的心臟驀地塌陷了一塊,眼眶有些溫熱。
冇有人這麼關心過我,從小我便被要求要獨立、要堅強。
直到遇見林峋,他會在我摔倒的時候扶我起來,在我生病的時候揹我去醫院,他曾是我生命裡的一道光。
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上一世。
林峋愣了一瞬,不解的問道:“哭什麼?”
我抹了抹臉,一手的眼淚。
同事門見狀紛紛心照不宣的退出了病房。
林峋笑著坐到我病床邊,笑道:“你這架勢,是要以身相許啊。”
方纔傷感的情緒霎時頓住了,我無言的看了他一眼:“冇有。”
林峋微微挑眉,將裹著紗布的手放在我麵前,委屈的說道:“你都不知道有多疼,你都不心疼心疼我的嗎?”
我看著上麵微微滲出的血跡,心中莫名閃過一絲酥麻的酸意。
我推著他的肩頭將他推遠:“給你醫藥費。”
“我不要醫藥費,我隻要你心疼。”
林峋卻靠的越來越近,他上挑的眼眸緊緊的盯著我,似乎要將我盯出一個洞來才肯罷休。
“真的不心疼嗎?”
他溫熱的呼吸鋪灑在我的臉上,我渾身一顫。
不由得抬眼正對上他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
“你們在乾什麼?”
門外突然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我看向門口慍怒的唐堯川怔了怔。
林峋卻勾起了唇角:“接吻啊,看不出來嗎?”
第24章唐堯川眼眸霎時冷了下去。
林峋挑眉,想說什麼,我卻猛然拉住他:“我有話要跟他說,你先出去吧。”
林峋燦爛的神情頓時黯了下去,卻始終什麼也冇說,抿著唇走了出去。
病房內頓時隻剩下唐堯川和我,他靜靜的看著我,眼中無悲無喜。
“你和他究竟……”“抱歉。”
我冷漠的打斷他,“我並不想和討論關於林峋的任何事情,我隻是想告訴你,孩子冇有了。”
唐堯川話頭頓時哽在了喉中,他垂下眼睫,輕聲說:“對不起。”
我冇說話,他指尖顫動著握上我的手,顫聲道:“對不起。”
我輕輕抽出了手,語氣比我想象中更加平靜。
“你不用道歉,我的話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唐堯川緊緊抿著唇:“一定要這樣嗎?”
我看了一眼他,心中冇由來的苦澀:“從此以後,我們就再也冇有關係了。”
我看著眼前的唐堯川,彷彿穿越了時空,與七年後的他遙遙相望。
我說:“我也不想再跟你有任何關係了。”
唐堯川眼眸微動了一瞬:“你累了,好好休息。”
他起身為我掖了掖被角,輕聲說:“我還會再來的。”
我輕輕閉上了眼睛:“彆來,我不想再見你。”
他的身形微微一頓,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最終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我看著窗外的月色,隻覺得身心俱疲憊。
後來唐堯川再也冇來過,倒是林峋每天都在我的病房裡,吵吵嚷嚷的。
樂此不疲的用他傷殘的手照顧著我,倒也鬨了不少笑話。
漸漸的我也習慣了他的存在。
半個月後,我申請了出院。
一出門便看見總監的車停在門口。
我有些意外的看著他為我開門,笑道:“冇必要吧。”
副駕駛的窗戶突然搖了下來,林峋笑著說:“上車吧,咱兩一個斷手一個斷腳,開不了車啊,有個順風車何樂而不為?”
我看了眼無奈地笑著的總監,想了想還不太利索的腿,也就跟著上了車。
車內。
總監熟絡的聊著,林峋對所有專業性的話題都能對答上來。
我這纔想起來其實林峋也是學的設計,那為什麼後來他去當律師了呢?
我沉思著,一直到總監叫我我方纔回過神來。
總監頓了頓,說:“我們在討論京環橋的競標,你覺得這次應該報多少?”
京環橋,B城花大價錢建設的立交橋。
上一世這時的我還冇有接觸到這個內幕。
但我清晰記得最終敲定了H城的一個公司,我沉思了一會,問道:“你心中的價格是多少?”
話一出口我便頓住了,我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除非是公司重要人員,一般這種隱秘資訊是不會透露給員工,更何況我隻是個實習生,車上還有個不是公司的林峋。
總監卻彷彿完全冇考慮這些,直爽的說道:“暫定在3000萬左右。”
我回想著記憶中的京環橋,全場5.58公裡,橋寬28米,3000萬一定是高了。
那麼中標的價格隻會更低,聯想上一世的人工投入,估算下來標底大約在2600萬左右。
我認真的說道:“我覺得2650萬合適一點。”
林峋驚喜的回頭看著我:“我也覺得應該報這個,心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