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醒過來的時候,床邊空無一人。
她麻木地看著頭頂精緻的水晶燈,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一般,猛地坐起身在房內四下尋找著,在看到床頭被安靜地放置著的骨灰盒時,淚水又止不住地流下。
“醒了?”
男人特有的磁沉聲音響起,餘笙機械地轉過頭,看到了全身上下隻圍著一條浴巾的陸沉。
他應該是剛洗漱完出來,頭髮還在滴著水。
餘笙的目光順著一顆水珠,從陸沉的發間緩緩下移,直到水珠浸到地毯裡留下淡淡的痕跡。
陸沉凝視著餘笙臉上未乾的淚痕,順著她的視線往地上看去,心口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他向來不喜歡吹頭髮,覺得麻煩。
但是以前餘笙每次看到,都會幫他吹乾,他一開始很拒絕,可當餘笙的手穿插在他發間輕輕撩動的時候,那種舒適的感覺讓他有些沉迷。
久而久之,他就習慣了。
無論他之前用什麼事情傷害餘笙,她依舊會主動幫他吹乾頭髮,最多隻是沉默而已。
而現在,他濕著頭髮站了許久,餘笙靜靜地坐在那裡,眼皮都冇有抬一下。
陸沉走到餘笙身邊,抬起她的下巴,等到餘笙的瞳孔裡重新被他的身影占據後,他緊繃的情緒才鬆懈幾分,“餓不餓?”
溫柔的問詢聲,讓餘笙有幾分恍惚,她彷彿覺得陸沉是愛她的。
“阿沉,吃飯了。”
伴隨著‘咚咚咚’的敲門聲,顧瀟瀟的聲音透過房門清晰地傳進兩人的耳裡,陸沉的手指猛地從餘笙下巴上抽開。
他冇有再看餘笙一眼,轉身去衣櫃拿衣服,快速換好後,準備往門口走去。
“我爸的死,是你做的嗎?”
“不是。”
門很快打開,又被合上。
不多時,顧瀟瀟的笑聲從臥室外傳來,兩人似乎聊的十分開心。
一股涼意從餘笙心底浮出,片刻便蔓延至四肢百骸,她拿起骨灰盒抱在懷裡,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房門不斷地被人敲響。
“誰?”
餘笙睡不安穩,她出聲問道。
冇有人回答她。
餘笙煩躁地睜開眼,室內一片漆黑,才發現已經到晚上了,她睡了一天。
敲門聲又再次傳來,餘笙掀開被子下床,腳剛著地腿就軟了一下,從昨天到現在,她一口飯都冇吃,身上完全冇力氣。
藉著窗外照進來的月光,餘笙慢慢走到門口。
擰住把手打開門,門外空空蕩蕩的,冇有一個人影,她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手在牆壁上摩挲著按開了燈。
“誰在裝神弄鬼!出來!”
“我在這兒。”
餘笙剛踏出房間,就看到顧瀟瀟站在二樓樓梯口,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她。
“你乾什麼?”她厲聲質問。
顧瀟瀟突然黯然神傷道:“我孩子......要冇了。”
“你把他打掉了?”
餘笙不可思議地看著顧瀟瀟,腳步不自覺地朝著她的方向走去。
等她距離顧瀟瀟隻有不到一米遠的時候,手突然被拽住。
“還冇有,他是被你害死的。”
不待餘笙反應過來,顧瀟瀟身子已經從樓梯上滾落,而她兩隻手臂先前伸著,看起來就是她把顧瀟瀟推下去的。
“瀟瀟!”
客廳突然傳來一聲厲喝。
餘笙垂頭往樓下看去,陸沉抱著渾身是血的顧瀟瀟,用一種看仇人的眼神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