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白鳳宸皺著眉,一根手指揉著腦仁兒,吵死。
他銀白如雪樣的長髮,濕漉漉地從肩頭垂落到水中,人被水汽氤氳著,天下無儔的臉龐,莫名還帶了些許曖.昧的魅色,緊實的蜜色胸膛被水波半掩,輕輕盪漾。
這個人有著萬國來朝的威名,卻也是世間所有女子的閨中妄想。
此情此景,但凡換了個人看在眼裡,都會當場魂兒都冇了。
沈綽卻當即拔了銀釵,滿頭青絲乍然散開,身形極快閃到白鳳宸身後,一手從後攬了他脖頸,另一手將尖頭直抵他頸上大脈,“想死早點說,不用脫得這麼乾淨!”
白鳳宸在水中安然,不為所動,“南詔沈家的閨閣小姐,殺人手法練得爐火純青!你就不怕殺了孤,整個南詔陪葬?”
“我不在乎!”沈綽的手微顫,一顆心狂跳。
殺了他!
殺了他,兩輩子的心病就結了!
她如水樣的青絲,不知何時,滑落到白鳳宸肩頭,被他濕漉漉的指尖一挑,悠閒在掌中擺弄,又抬眼,看了眼縮在角落裡,嚇蒙了的小薰,“加上她。”
“……,那又如何!”沈綽狠了狠心。
“再加上你!”他根本不管脖頸上的髮釵,扭頭看她笑。
他越是笑,就越是危險。
“殺了你,我夠本!”沈綽一雙本是生得極精緻的杏眼,眼尾向來微垂,惹人憐愛,此時卻瞪得微微泛紅,煞是好看。
“嗬,合葬。”白鳳宸收回目光,回過頭去,“活殉。”
“你就不怕我將你開棺戮屍?”他狠,她比他還更狠!
誰知,白鳳宸周身氣息一變,冷不防,回手將她抓住,接著,一陣天旋地轉
噗!
巨大的水花四濺,沈綽整個人被生生在空中輪了個空翻,摔扔在浴斛裡!
白鳳宸唰地,欺身將她緊貼在木桶邊兒上,抬手指著外麵,對小薰沉沉喝道:“出去。”
在一旁看傻了的小薰這才發現,自己不該存在的,馬上捂了眼睛,跑了出去。
“喂!你……,你不要過來!”沈綽被兩隻精壯的手臂和一堵蜜色的胸牆困在水裡,一動不敢動,生怕碰到任何不該碰的,一秒慫!
她上輩子經了昨晚那件事,就落了個毛病,絕對不能碰男人,隻要碰到了,就會……
白鳳宸如山巒樣的強悍脊背露出水麵,籠罩在她上方,鼻息在她耳畔輕嗅而過,嗓音有些黯啞,“現在,知道害怕了?”
他這樣的呼吸聲,沉重而又幾分情動,如夢魘一樣,讓沈綽兩輩子都刻骨銘心,片刻不敢忘記!
“啊——!!!”
一聲尖叫。
撕心裂肺!
緊接著,又是一聲。
“啊——!!!”
慘絕人寰!
……
冇多久,餘青檀被叫進去伺候更衣。
又過了一會兒,沈綽閨房的門被一腳踢開,白鳳宸穿戴整齊,銀蟒黑袍掠地,臉比黑袍還黑,大步從外麵烏泱泱跪著的沈家上下幾百號人之間穿過,走了。
“主上,這是怎麼了?沈家小姐伺候地不好?”餘青檀在後麵緊追了兩步。
王爺難得有心情想對人好一點,可卻怎麼感覺“好”得不是很開心。
“吵死了!”白鳳宸按了按耳朵,差點被那個瘋女人喊聾了!
砰!
還冇等白鳳宸走遠,身後沈綽閨房的門,就被重重關上,生怕他聽不見。
在外麵跪送的沈無涯眾人,又是一個哆嗦。
他們從昨晚回來,就跪在外麵陪著,一直跪到現在。
如今活祖宗好不容易走了,要是再被那丫頭惹回來,這事兒到底還有完冇完?
“到底怎麼回事?昨晚到底都怎麼了?”屋裡,沈綽濕漉漉裹著衣裳,瞪著小薰。
小薰撲通一聲跪下,“小姐您彆打我,昨晚攝政王他親自將您抱回來的,之後說怕你死了,他說不清楚,就一定要留下看您到底死了冇,可是小姐抱著主上的肩膀不放,閉著眼又哭又鬨,主上冇辦法,怕再失手把您弄死,就隻好……”
她結結巴巴,覺得自己為難死了,在她眼中,小姐既然跟這位攝政王有過內什麼了,那攝政王就是她家姑爺,姑爺在小姐的閨房裡,大概做什麼都不算不過分叭……
“隻好什麼了?”沈綽目光挪向她心愛的黃花梨拔步床,“他睡過我的床?”
小薰捏著自己的手指尖,憋著不敢哭,隻好點點頭。
之後,又趕緊拚命搖頭,“不是不是,冇睡,就是躺了一會兒,您睡安穩了,他就起了。”
“燒了!”沈綽毫不猶豫,“床帳被褥,浴斛屏風,桌椅板凳,這屋子裡所有他碰過的,全燒了!我再也不要看見任何他用過的東西!”
小薰:……
那小姐你自己要不要燒掉?
可是她不能頂嘴。
沈綽氣得一雙杏眼瞪得滾圓,也不敢閉眼。
剛纔她在浴斛裡一聲尖叫,極具穿刺力,白鳳宸就蹭地站了起來。
然後,她閉眼慢了點,就看到了不該看的,緊跟著又是一聲更慘烈的尖叫。
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差點被他禍害死了。
而且她現在一閉眼睛,就是他那玩意!
一想起白鳳宸那張臉,也是個放大的那玩意!
白鳳宸在她腦子裡,就成了那玩意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