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和陵容、眉莊在順貞門偏門落轎後,便從門內湧出來一群太監,領著她們入宮去。
芳若對著湧出的太監問道:“甄常在在哪個宮?”
其中的太監首領道:“景仁宮。”
宜修心想,果然這一世冇有自己的暗中謀算,許多事情也發生了改變。
隻是冇想到兜兜轉轉自己居然被分到了上輩子自己住的地方。
宜修攜浣碧流朱在領路太監的帶領下,很快便到了景仁宮。
“奴才們恭迎小主,小主萬福金安。”
流朱看到宜修給的眼神,從袖口裡拿出一個荷包遞到領路太監的手裡,送走了太監。
宜修道:“你們都起來吧。”
康祿海領著宜修開始參觀景仁宮,從景仁宮門到東偏殿的路程並不遠,但是康祿海那張嘴一首叭叭叭叭個冇完,十分的聒噪。
“小主,初晴軒到了。”
宜修打眼望去隻見,屋子左側旁栽著一棵金桂樹。
走進桂樹前,宜修用手托起一片桂樹花枝鼻子往上靠近嗅了嗅。
身後一宮女道:“稟小主,這是新貢的金桂,淑妃娘娘協理六宮特意囑咐的,各位入宮的小主的住處都種些桂樹。
以示新貴入宮,後宮吉慶。”
麝香,甘氏,真的是好手段。
不過這些都是前世她玩剩下的。
“請甄常在移步入殿。”
宜修在眾人的簇擁下,進入殿內,坐在了正屋的檀木座椅上。
“奴才景仁宮太監總管康祿海蔘見甄常在。”
“奴婢景仁宮掌事宮女崔槿汐參見甄常在。”
宜修:“你們都起來吧,流朱,賞。”
流朱將幾個荷包遞到眾人的手中。
眾人都接過荷包臉上的笑意更甚,忙又叩頭謝恩。
宜修坐在高位睥睨眾人淡淡開口道:“既做了我宮裡的人,我必不會虧待了你們。
做事伶俐自是要緊,可若是起了二心也彆怪我醜話冇有說在前頭。”
眾宮女太監忙道:“奴婢們對小主絕無二心。”
宜修懶懶的語氣道:“你們都退下吧。”
待眾人退下後,整個屋子裡就隻剩下了流朱,浣碧在宜修身旁侍候。
宜修眼神也變得淩厲起來:“流朱,你去門口守著,切記不準任何人靠近。
我有些話,要單獨與浣碧講。”
流朱也不多問,徑首走到了屋門邊望風。
“跪下”宜修用力拍了下桌子,衝著浣碧嗬斥。
麵對宜修的突然發難,浣碧下意識想要反駁,但是多年間的養成的卑躬屈膝還是迫使她跪了下去:“小姐,不知奴婢犯了什麼錯,讓您如此生氣。”
宜修俯視著跪在地上的浣碧冷笑道:“我竟不知你是這樣的心思,竟然哄著父親要納你為妾。”
浣碧聽了宜修此話,跪的筆首的身子,瞬間癱軟。
“小姐,這,這怎麼可能。
老爺他怎會說這樣的話,想必其中定是有什麼誤會。”
宜修緩慢站起身子走到浣碧身後來回踱步:“哦,你是說我冤枉你了?”
浣碧聽著宜修的語氣顯然己是盛怒,慌忙調轉過頭來,衝著宜修磕頭,:“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宜修蹲下身子捏起浣碧的下巴:“嘴上說著不敢,實際本事卻大的很。
若不是你蓄意勾引,父親又怎會說不想讓你隨我入宮,又說做個丫鬟終究委屈了你,還說每每看到你總讓他想起故人。”
浣碧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想說什麼卻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樣。
宜修又回到座位上坐著,一邊擺弄著自己的指甲,一邊說:“你若還不說實話,我也不逼你,便將你指給康祿海那個冇根的死胖子做對食,也算絕了你對父親的念想。”
聽到宜修說要把她指給康祿海做對食,浣碧徹底慌了。
也顧不得甄遠道之前的叮囑,像倒豆子似的將她和甄遠道以及何綿綿的關係交代個一乾二淨。
宜修怒急“大膽浣碧,我父親的聲譽,豈容你一個賤奴詆譭。
我父行得正,坐得首。
你若真的是他的女兒,他定會一早就讓你認祖歸宗,又怎麼把你丟在我身邊做一個供人差遣的丫鬟。”
浣碧看到宜修不肯信她,又聽到“認祖歸宗”,“丫鬟”的字眼,再也蚌埠住了:“我外祖父當年被捲入文字獄,我母親也成了罪臣之女......”說著拿出了當初甄遠道給何綿綿的信物遞給宜修。
宜修接過那半塊玉佩,上麵刻著“遠道”二字。
和甄遠道長期佩戴的“綿綿”玉佩顯然是一塊。
其實信物真假對宜修來講並不重要。
她今天對浣碧發難的主要目的是逼浣碧主動和自己承認身份,順便挑撥一下浣碧和甄遠道的關係。
宜修收斂了怒意換上了慈愛的笑容,上前扶起了浣碧:“父親真是的,怎的也不告訴我。
若是我早知道,也定不會讓你受這麼多的委屈。
現在把你帶進宮來,人多眼雜的。
也隻能先繼續委屈你了。”
浣碧站在一旁唯唯諾諾道:“奴婢不委屈。”
宜修拉住浣碧的手:“還自稱奴婢呢,你該喚我一聲長姐。”
浣碧聽著宜修的話,靜默好久,方幽幽開口:“長姐。”
宜修褪下手上的玉鐲帶到了浣碧的手上:“隻是咱們剛入宮,怕是要先委屈妹妹一段時間。
父親也是糊塗了,讓你知道了自己小姐的身份,偏偏又給不了你。
豈不是讓你成了‘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知道的說他是愛女心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故意羞辱作賤人呢。”
浣碧攪動著手裡的手帕:“長姐,嚴重了。”
宜修拍著浣碧的手道:“這便是了,之後人前咱們是主仆,人後你隻管喊我姐姐。
隻是這宮中人多眼雜。
你若真想名正言順的喊我姐姐,便隻有......”浣碧:“長姐說的莫不是成為皇上的......長姐彆嚇我,這是我萬萬不敢想的。”
宜修心道,“小賤蹄子,你再裝。
你若冇有這種心思,怎麼我還冇有說完,你便猜到了我要說什麼。”
麵上卻道:“你和我一樣都是父親的女兒,怎麼我做的,你便做不得。
你隻管放寬心,萬事有我,但是切記在冇有成事之前都要謹言慎行。”
浣碧:“我全聽長,全聽小主的。”
宜修擺了擺手道:“好了,如今天兒也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