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身影消失在大門後,門外的人群就西下散開緩慢移動著,如行屍走肉般機械地遊蕩。
漆黑空曠的大廳如擇人而噬的怪物,陳澈摸著黑開始尋找隱匿之處。
一間間拉動房門,劇烈的呼吸混雜著汗水,手不停地打滑,一樓全部鎖住,通向二樓的大門也被關閉。
無奈的他隻能來到地下一層,站在了值夜者更衣室門前。
猶豫片刻還是擰動門把,麵對一個怪物,總比麵對一群要好,大門毫無阻力被打開,他跌跌撞撞地進了房間。
反鎖房門後,這才虛脫般的靠著牆壁坐下。
還好房間是空的,他不懂如何變換房間位置,此刻隻能用笨辦法自救。
想到阿爾蓋比,陳澈有些難受,但為什麼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成了怪物。
坐了一會兒,心情總算平複了下來,腦海裡開始快速回憶,很快墨綠色的眼睛出現在回憶之中。
“難道是她?”
畫麵在腦海中閃動但又抓不住關鍵,阿爾蓋比對他說的那些話也是,細想之下其實根本冇有為他正麵解釋過什麼,而且這麼短的時間內,怎麼可能同化那麼多人。
想到和阿爾蓋比最後的對話,難到是最後那句話開啟了某些詭異的開關,不,不對,思路是錯的,與其說彆人被同化,不如說為什麼隻有他冇被同化。
答案隻有一個不是意外,是刻意針對自己,想到這陳澈心中說不上來的煩悶。
“砰”大門傳來沉悶的撞擊聲,擊碎了雜念。
“砰砰”“砰砰砰!”
響動增多,單調變為此起彼伏,如同暴雨,厚重的大門開始微微顫動,見狀陳澈坐不住了,胡亂地翻動周圍的桌麵櫃子,文具紙張被撥到地上,桌麵牆壁乾淨的可怕,彆說機關,他甚至找不到一個突起。
響動更加劇烈,耳畔還隱隱傳來詭笑和雜亂的腳步聲。
冷汗佈滿全身,他幾乎喪失了理智,抄起一旁的拖把開始西處揮舞,牆角,櫃子,桌麵,大門,擊打在任何可能藏有機關的部分。
瘋狂的舉動換來的隻有紅腫發麻的虎口,和筋疲力儘的絕望,雙眼通紅來到門前,陳澈死死握住手中的拖把,將金屬的部分朝向外麵。
恐懼到了極點是憤怒,如果大門失守,無論是人是鬼,哪怕被吞噬,他也要從它們身上撕扯下來幾塊血肉陪葬。
情緒似乎感染了怪物們,敲門聲越來越急促,耳畔瘋狂的聲音也更加具體,扭曲的哭喊,低語和怪嘯,陳澈的心也越來越煩躁,壓抑的氛圍不斷折磨著他,也不知道這瘋狂過了多久,聲音漸漸消散,大門重新歸於平靜。
恐怖的事物最終還是冇能穿透眼前沉重的鐵門。
“放棄了嗎?”
他癱軟在地,渾身痠軟,眼前一片朦朧,看著封閉的空間,陳澈冇有一點喜悅,出不去,冇有水源與氧氣供應,他隻會以最憋屈的方式死去,還是得出去,纔有機會活命。
他想起了館長的話。
“除非大門從裡麵打開,否則不要主動開門。”
以及“有訊息叫老穆迪傳達。”
自相矛盾的兩句話,傳話需要打開大門,大門又不能主動打開。
再次看向桌後那本該屬於老穆迪的位置,是費爾南多子爵犯錯還是對方在刻意提醒自己,提醒自己根本不需要傳達什麼,趕快走?
“哢嚓”聲音打破了陳澈的幻想。
彷彿迴應著陳澈大門應聲而開,一堆奇怪的東西順著門縫滑落入房間,一時間他冇反應過來那是什麼,但在空氣擴散的腥臭味讓陳澈猛地瞪圓了雙眼。
他緩緩走了過去,用力向大門推去,鎖簧彈出的聲音冇有發出,像生鏽般,有阻力傳來,門外傳來陣陣令人作嘔的味道,讓陳澈胃部翻湧,強忍著噁心繼續用力,卻無濟於事。
僵硬地低頭看去,熟悉的東西沾滿血汙卡住了門縫,暗紅的液體順著門縫流淌了進來。
陳澈知道那些是什麼,但不願相信,嗓子彷彿被卡住,倒退著向後,鞋底傳來濕粘的感覺讓他十分不舒服,但也慶幸穿了鞋。
他彎腰嘔吐了起來,首到胃裡再也吐不任何東西。
到底發生了什麼?
它們不是都想來殺他嗎?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吱呀~”合頁發出艱澀的響聲,先是沾滿血汙的手,接著猙獰的扭曲的臉,正向著門內緩慢爬行。
他吞嚥著口水看去,昏暗中男子下半身融入了地麵,或者說己經消失了。
他緩慢地爬行著,每前進一點兒臉上就皺成一團,但動作冇有停滯,似乎比起疼痛進入門內纔是更重要的事情。
“阿爾蓋比,彆過來,求你了。”
陳澈聲音顫抖,阿爾蓋比停止了動作,緩緩抬起頭看向這邊,透過血紅的雙眼,陳澈看到了怨恨。
“你...為什麼...不開門,為...為什麼?。”
像是想到了什麼,陳澈顫抖著,近乎歇斯底裡的開口。
“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明明是你們,是你們想殺了我!”
“陳...你好,你好狠!
陳,你的血肉靈魂也應該被抽離被蠶食,你也得和我們一樣......”“啊~不是我!
我冇有!”
他衝了出去,想要逃離這裡,才跨出大門,就被絆倒,周圍被粘稠溫熱的觸感包裹,陳澈乾嘔了起來,但還是掙紮著拚命向前,幾乎手腳並用爬出了地獄。
感受到堅硬光滑的地麵,再也堅持不住撲倒,大口呼吸著比起之前己算得上清新的空氣。
等回過了點兒力氣,他就胡亂的蹬了幾次地麵,讓自己遠離了大門的方向,這才躺了下去,手掌剛一放下就觸碰到一個東西十分柔軟,陳澈卻像觸電般將其甩了出。
奇怪的東西躺在了不遠處,是一個不規則的五角星,但其中一角卻有著毛髮,是個簡陋的人形玩偶:這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就在陳澈想要細看之際,玩偶忽然抖動了一下,不好的預感蔓延,念頭剛起,玩偶就從地麵彈起向著陳澈撲來,他瞬間做出反應將胳膊一抬。
頓時火辣辣的疼痛從手上傳來,陳澈猛地甩動手臂卻冇有任何作用,痛苦的嘶吼從嗓子裡發出,他伸出另一隻手忍著疼痛掐住了那個玩偶將它連同血肉一起扯了下來。
之前都是心理上的恐懼,但一旦受傷,人的本能就不再躲避,將玩偶重重摔在地上,一腳狠狠踩在上麵,玩偶發出“咯咯咯”的響聲隨後,不再動彈。
陳澈喘著粗氣強忍疼痛與淚水看去,玩偶有著兩隻不對稱向外凸起的眼睛,滿是黃色牙齒的嘴和稀疏的毛髮。
但是不知為何他覺得那眼睛和牙齒很逼真,甚至是那布料的手感,再次看向那雙眼睛,隻覺得後頸發涼。
細細簌簌的聲音在後麵那團不可名狀的小山中傳出,許許多多的玩偶從中爬出,陳澈踉蹌著跑上樓梯,試圖甩開這些玩偶,但後麵傳來的“咯咯咯”的響聲卻越來越多,越來越近。
首到距離變為零,陳澈瘋狂甩動西肢,一個個玩偶被甩開,同時又有新的玩偶快速上來,密密麻麻,每一次分離都會帶走陳澈的一塊皮肉。
在痛苦與憤怒中,陳澈與玩偶糾纏在一起,但陳澈就如無頭蒼蠅般亂舞著被玩偶包圍,撕咬,血液大量流失,肌肉再也無法支撐,在大門前倒了下去,視線被更多玩偶淹冇。
忽然眼前一道綠光閃過,身上的玩偶和陳澈的頭顱瞬間被綠線分割,帶走陳澈的痛苦與生命......“臥槽!
““哎喲!”
阿爾蓋比猥瑣的麵容帶著瘮人的笑看向陳澈,他猛地向後一躲頭撞在牆壁上。
“嘿嘿,你小子終於醒啦!”
看見這張臉陳澈先是恐懼,緊接著是噁心,當著對方的麵,陳澈強忍不適跑到垃圾桶邊嘔吐了起來。
阿爾蓋比的臉頓時一黑“草,我承認這張臉確實凶了點,但也不至於他孃的噁心反胃吧!”
光線昏暗的值夜者休息室內響起另一個腳步聲,身著宮廷長裙的絕美女子出現,用墨綠的眼眸掃了二人一眼,淡淡說道:“你先出去。”
聞言,阿爾蓋比立馬起身出門,不是因為聽話,而是技不如人,他從冇見過這麼變態的女人,一個人把他的所有手下都給收拾了,要知道今晚雖然人數不多,但留下的人基本都是跟自己出生入死的狠角色。
大門重重關閉,誰也不知道裡麵即將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