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標大人此言,未免過於粗鄙,”訥親臉色鐵青,盯著烏雅·佛標。
“太後何時遷慈寧宮,自當由皇上拿主意,你對皇上步步緊逼,是臣子該有的禮數嗎?”
佛標昂頭挺胸,斜睨著訥親:“何況親母子的事,輪的到你一個外臣插手?”
“你!”
“我怎麼啦?我一介武夫~行事粗鄙~不善言辭~還望訥親大人勿怪~”
訥親怒瞪著眼前的佛標,胸口好似有一團火,顧不得臉麵,氣急敗壞大吼。
“你個奴纔敢與主子作對!”
“奴才的主子,隻有一個,那就是皇上,難道訥親大人的主子另有其人?”
佛標“撲通”跪地,向弘曆恭恭敬敬表忠心,還不忘刺一下訥親。
訥親自覺失言,拚命叩頭解釋:“不是,皇上,奴纔不是這個意思。”
弘曆:不聽不聽,你就是這個意思。
“鈕祜祿·訥親言行無狀,殿前失言,革一等公,貶為鑲白旗滿洲參領。”
訥親一聽,臉都嚇綠了:“皇上,奴才知錯,奴纔有罪,求皇上網開一麵啊!”
“朕已經網開一麵,若再有下次,革職處死!”弘曆耐心已經全部耗儘,讓訥親立刻滾。
“處死”兩個字迴盪在訥親耳旁,他哆哆嗦嗦,一句話不敢多說,默默離開大殿。
弘曆看著訥親落寞而走的背影,心裡大呼痛快,他再次望向佛標,多麼忠心的臣子啊。
有錯應貶,有功當升,但烏雅·佛標已經是一品大員了,不如…
“朕記得,兆惠表哥是正五品兵部郎中,今日便升他做內閣侍讀學士,常伴身側。”
“奴才謝皇上,小兒定為皇上效犬馬之勞,”烏雅·佛標連忙磕頭謝恩。
弘曆笑了笑,溫和道:“帶上嬸母和表哥去見見兆瑞,還有璟凰,永琥。”
“奴才遵命。”
長春宮內,琅嬅扒拉著橘子,往璟耀嘴裡塞一瓣,讓素練陪她出去玩。
“海常在還冇分封宮室,她素日與青櫻交好,本宮想讓她倆住一塊,也有個照應。”
高晞月譏笑一聲:“交好?那個白眼狼怕是忘了她的名分是怎麼來的吧。”
“好啦,前塵往事,你提它做什麼。”琅嬅拍拍高晞月,安撫道。
“哼!臣妾就是看不慣她那副怯弱的樣子,不知情的還以為兆瑞姐姐欺負她呢。”
金玉妍不明就裡的問道:“你倆打什麼啞迷呢,我怎麼聽不明白。”
高晞月記得兆瑞叮囑,少和金玉妍來往,所以並不理睬,琅嬅見晞月冷著臉,也不願多說。
“冇什麼,本宮和晞月妹妹說著玩呢,嘉貴人,你覺得海蘭分到哪裡合適?”
“這,臣妾一個貴人,臣妾懂什麼啊,隨便分到哪個主位娘娘宮裡就是。”
嘉貴人不想惹禍上身,拿話搪塞過去,心裡納悶,慧妃那個暴脾氣,怎麼不上鉤啊。
“兆瑞喜歡清靜,晞月又不喜歡她,純嬪那裡住著婉常在,其餘的…”
琅嬅細細盤點諸位妃嬪,笑容和煦:“嘉貴人,不如你替本宮分憂吧。”
“啊?”
“啊什麼啊?你不樂意啊?潛邸時天天圍著皇後轉,怎麼現在連個小忙都不幫。”
高晞月冇好氣的白一眼金玉妍,當她是傻子嗎,想把海蘭往她宮裡塞,門都冇有。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臣妾願為皇後分憂,”嘉貴人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拒絕,笑的比哭還難看。
“好,嘉貴人是個明事理的,你且去吧,”富察·琅嬅說完,打發金玉妍離開。
半個時辰後,葉心一手拿著小包袱,一手攙扶海蘭立在啟祥宮廊下等候。
“海常在腳步倒快,你去西邊屋子住,冇事少在皇上麵前晃悠。”
金玉妍揮手讓她去了,海蘭低聲下氣道:“嬪妾不敢,謝嘉貴人。”
寒冬臘月,大雪紛飛,因為食用過火靈芝,高晞月不覺得冷,渾身暖洋洋的。
“轉眼過去三個月,皇後和嘉貴人都輸了,看來這銀子歸本宮啦!”高晞月躺在兆瑞宮裡嬉笑道。
“什麼就歸你啦,說不準過幾天皇上放她出來了,”兆瑞數著銀子嘟囔著。
“不可能,我阿瑪寫信說皇上和太後鬥氣,讓我小心謹慎,注意言辭。”
“這回他們之間必是得分個勝負,在此之前,烏拉那拉氏是不會放出來的。”
高晞月說著讓星璿打開帶來的木箱,興高采烈:“姐姐你瞧,這些是我阿瑪送你的。”
茉心捧著禮單念道:“太阿劍一柄,玉貔貅兩個,青釉辟邪兩套,夜明珠十顆,蘇繡二十匹。”
“你阿瑪有心了,還真找到太阿劍,厲害厲害”兆瑞丟開銀子,接過禮單滿嘴誇讚。
“哪裡哪裡,我阿瑪一般般啦~”高晞月嘴角都快咧到耳後根了,還謙虛呢。
根據能量守恒定律,有人快樂有人愁,相對於翊坤宮的歡聲笑語,潛邸顯得死氣沉沉。
“都三個月了,主兒,皇上不會把您忘了吧,”阿箬擔憂的看著青櫻。
青櫻正低頭看書,聽到這話,她微微抬頭,麵目猙獰,陰冷的眼神從下往上打量著阿箬。
“主兒,奴婢說錯話了,皇上怎麼可能忘了您呢,奴婢多嘴,”阿箬差點被嚇哭,慌忙的給自己兩耳光。
“知道就好,”青櫻放下書,撅著嘴:“我得想法子出去一趟,阿箬,你去把海常在請來。”
傍晚時分,阿箬垂頭喪氣,獨自回來,青櫻見了,一臉冷漠:“海常在呢?不是讓你去請嗎?”
“奴婢剛到神武門,就被神武門侍衛攔下,問奴婢是哪個宮的,不許奴婢進去。”
真冇用,青櫻嫌惡的目光瞟了阿箬一眼,勉強壓下胸口那股怨氣,平淡開口。
“神武門不能進,便換東華門,再不濟還有西華門呢,總會有法子的。”
阿箬:你特喵的說得容易,你個老登自己怎麼不去,會~有~法~子~會有法子你蹲在潛邸養蘑菇?
“是,奴婢明日再去試試。”
“嗯,”青櫻用上顎共鳴發出一個字,高貴冷豔的伸伸懶腰,扭動著身軀朝床榻走去。
三更半夜,阿箬看著星星發呆,惢心“吭哧吭哧”洗著衣服,比小英家的牛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