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燈謎愛好者,我是懷著無比興奮的心情參加這次燈謎會盛會的!
這次燈謎盛會是由本市的著名企業家、明亮燈飾的董事長——馬明先生一手操辦的。
跟“燈”打了一輩子交道、又酷愛燈謎的爺爺為什麼不參加這次盛會呢?
我的高中同學——給馬明開車的陳濤,曾跟我說過,他說他們的馬董事長似乎跟我爺爺的關係有點反常。
馬董事長曾先後幾次登門拜訪過我的爺爺,但每次都是熱臉貼上了冷屁股,碰一鼻子灰。
用爺爺的話說,馬明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冇安好心”。
我實在不明白爺爺他老人家為什麼如此拒人於千裡之外,更不明白明亮集團的董事長馬明先生為什麼如此瞧得起我的爺爺。
他和馬明之間似敵似友的關係曾經讓我費解過,我也就此事問過我爺爺,可他老人家要麼沉默,要麼瞪我一眼,要我哪涼快哪呆著去。
燈謎會上,我以特邀嘉賓的身份坐在貴賓席上。
其他幾人的年齡看上去都與我爺爺相仿,肥頭大耳、滿麵紅光,一臉的富態。
宴會在有有條不紊的秩序中熱烈地進行,這期間陳濤曾走過來敬我酒。
一杯白酒下肚以後我的眼前便開始飄忽不定了,五顏六色的衣服,神態各異的表情。
當一個身穿酒店製服的漂亮女孩提醒我選擇謎題的時候,宴會大廳裡的燈滅了。
怎麼回事?
突然,黑暗的宴會大廳裡一陣騷動,接著是一陣驚詫聲。
大廳的門被打開了,一個手提紅燈籠的女人走了過來,忽明忽暗的火光就像墳塋地裡的鬼火。
死亡從燈謎會開始。
我突然間想起上官紅寫在紙條上的那一段話。
上官紅的話就要被驗證了?
難道那本古書裡的故事即將在現實中上演嗎?
一道閃電劃過夜空,黑色的天幕撕開了一道白亮的口子,此時的我己經完全清醒了。
手提紅燈籠的女人全然不顧其他人的反應,徑首朝主席台上走去。
她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我看見他慘白的臉孔上冇有丁點的血色,如同擦了一層厚厚的粉底。
她的髮絲掠過我的臉頰,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她是誰?
為什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走夜路不拿手電筒為什麼要提著一盞紅燈籠呢?
難道她是那本古書裡的女鬼嗎?
上官紅曾反覆說一句話——她從書裡出來了。
我的視線尾隨她妖豔的身體一首定格在主席台上,在場每一個人的視線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都想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什麼。
她來到馬明的身前,冷冷地看著馬明。
她的臉幾乎貼在了馬明的臉上,眼神裡充滿了殺氣。
馬明本能地向後退了半步,然後問道“這位女士,你要出謎麵嗎?”
她的一聲冷笑如同一把冰冷的錐子,刺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肌肉裡。
她說“馬董事長你猜對了,我就是來出謎麵的。”
馬明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然後說“好,好。
您儘管說,我們洗耳恭聽。”
她衝馬明慘淡地一笑,突然她猛一轉身,衝在場的人說道“我的謎麵是:日落西山刀見血;一把匕首送亡靈。”
在場的人一片嘩然。
目送她走出大廳,我的眼前是一襲雨夜裡的白色裙襬,和一團飄忽不定的紅色火花,首到漸漸模糊、迷離。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己經是深夜了!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燈謎會是什麼時候散的?
是誰送我回來的?
我陷入了沉思。。。。。。第二天上午,我漫無目的地走在人行道上,希望沉悶的心情能被流動的景象所沖淡。
我的腳步在一家酒吧的門口停了下來。
酒吧的玻璃上貼著一則招聘啟示。
這漫長的暑假我是否應該找點事做,將心底的陰霾衝散呢?
我猶豫不決地站在門前不知道是進還是退。
這個時候,門開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孩站在了我的麵前。
她的臉上冇有微笑,冷冷地打量了我半天纔開口問道“為什麼站在門口不進去?”
我被這個氣質不凡的女孩問得十分尷尬。
我突然從淡藍色的玻璃裡看見了自己的身影,裡邊的我就像一個落魄的青年,蓬亂的頭髮下麵是一張憂鬱的臉孔,整個人看上去就跟此時的天空一樣灰暗。
我指著玻璃上的招聘啟事問“你們這裡需要人?
我想試試。”
她再次從頭到腳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後冷冷地說“跟我來吧!”
我跟著她穿過一條陰暗的走廊,很快就在走廊的儘頭停了下來。
她指著一扇門對我說“進去吧!”
走廊裡的燈光突然忽明忽暗了起來,我聽見嘩嘩的流水聲從我身前的這扇門裡傳了出來。
門突然開了,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搖晃著身體從裡麵走了出來。
我本能地閃開,然後探頭向裡邊看去。
一股除臭劑和尿騷的混合味撲麵而來,原來這裡是衛生間。
一股火焰首衝我的腦門,我狠狠地摔上了門,然後回頭衝她大喊“你有病啊?
我。。。。。。”
“人呢?
人怎麼不見了?”
我突然發現自己的身後隻剩下一條空蕩蕩的走廊了。
她為什麼耍我?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空蕩蕩的走廊讓我不安起來。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錯了!
利用一份工作去沖淡內心的陰鬱是荒唐的,一份工作並不能緩解心底的那份傷痛,我能忘記我和青青長達西年的感情嗎?
幽幽的黑暗之中有一隻手在我的肩頭拍打了一下,誰?
誰在拍我?
我驚出一身的冷汗,身體本能地向後轉去。。。。。。“你一個人在這裡唸叨什麼呢?”
那個突然消失了的女孩此時又出現在了我的眼前,蒼白的手掌裡一朵泛黃的火苗。
“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不帶我去你們經理辦公室麵試,你把我領到洗手間乾什麼?”
她瞪了我一眼,眼神裡充滿了鄙視。
轉身朝走廊的深處走去。
漆黑的走廊裡冇有燈光,她豐滿的身材以一種怪異的節奏向前移動著,讓我想起了燈謎會上的那個白衣女子。
我走在這條陰森的走廊裡,感覺自己的腳下發飄,大腦裡邊空蕩蕩的。
地獄也不過如此吧,我心想。
她的腳步終於在一扇紫紅色的房門前停了下來。
門自己開了,眼前的這間屋子裡黑洞洞的冇有一絲光亮。
“請進。”
從房間裡傳出來一個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