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啟於是笑了。

他俯身抱住我，連同我懷裡的孩子抱在一起。

此時此刻，我們倒真有幾分恩愛夫妻的感覺。

時間很快流逝，一個月後，燕啟為小崽舉辦了滿月宴，立他為太子，並正式將他記在我的名下。

滿朝文武對於這個結果隻是有些驚訝，但並冇有意外，畢竟燕啟愛我是眾所周知。

如此江山在手，妻兒在懷，燕啟頗有些自得意滿。

他突然想起我給他的承諾，於是低頭問我。

「清秋，你給我的驚喜是什麼？」

我看著他眼中期待的神色，輕輕眨了眨眼，為他甑了一杯酒。

「你先喝了這杯酒，我就是告訴你。」

燕啟毫無防備的接過，一飲而儘「好清秋，你彆賣關子了，就告訴我吧。」

於是我悄悄湊近他的耳朵，悄聲說道：

「驚喜就是——」

「燕啟，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你——」燕啟察覺到危險，迅速後退，想要躲開卻已來不及。

一把長約七寸，把柄雕刻蟠螭紋的匕首正正插入他的心口。

正是城破當日燕啟丟給我的匕首。

我一直好好儲存，等的便是今日，親手將匕首插入他的心口。

他愣了一瞬，眼裡全是不可置信，看向我的眼裡含著受傷的神色。

「清...清秋，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我...我對你不好嗎？」

我覺得這句話問的實在可笑，他竟然敢問我為什麼？

「燕啟，你問我為什麼？難道你忘了？當日你兵臨城下，我的父兄是如何戰死沙場的？你又是如何侮辱我的？」

燕啟聞言，似是纔想起過去，臉色迅速灰敗下來。

他說「對不起，清秋。我不是故意的，我冇想殺他們。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一定不會這樣做的。清秋，對不起。」

他說著說著，已經有些語無倫次，嘴裡有黑血不停溢位，叫人看著好生可憐。

然而我看著他這副模樣，眼裡掀不起一絲波瀾。

「燕啟，你讓我覺得噁心！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你做這副姿態是給誰看？」

隻要一閉上眼，我的腦海裡就浮現出父兄戰死在城牆的模樣，想起母親吊死在一根白綾上的樣子。

殺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今日我早已等候許久，又怎會因為他一兩句道歉的話而心軟呢？

許是見我冇有迴心轉意的樣子，燕啟終於收起臉上的表情。

他坐起身，慢慢拔掉心口的匕首。

「裴清秋，都說我們草原人野蠻，滅絕人性，你可比我狠多了。」

「你雖無情，我卻是真的愛你。清秋，既然你一定要我死，那便下來陪我吧！」

說著，燕啟大步向我走來，想像曾經無數次那樣出手捉住我，卻被我輕而易舉躲開。

我看著燕啟震驚的神色，諷刺的笑了。

「燕啟，你中了我的毒，又被匕首刺破心臟，如今已是強弩之末。還想要抓我，簡直是癡心妄想。」

9.

人人都說，裴國公主善舞，其實這是訛傳。

事實上是，裴國公主善武。

武力的武。

父皇常說，我若是身為男子，定是個文能定乾坤，武能安天下的奇才。

所以我的稱號，安寧公主，不是希望我自己平安喜樂，而是希望有我的存在，我們裴國能夠太平安寧。

我是裴國的鎮國公主。

當初我從皇宮逃出，本意是想殺了燕啟為我裴國報仇。

可是當我來到大街上，發現街上一片混亂，兵匪橫行，甚至其中還有裴國自己的士兵，趁亂搜刮財物。

我意識到，大廈將傾，非我一人之力可以顛覆。